陨坑里的晨露还凝在灵草叶尖,被护脉阵光网漏下的微光映得像碎钻,风一吹就滚落在黑灰里,洇出细小的湿痕。林澈靠在星脉石上,指尖还残留着引导灵力的麻木感——昨晚引爆灵脉灵气时,星辰力在经脉里冲撞,把后背被邪灵抓伤的旧伤又扯得发疼,此刻稍一用力,冷汗就顺着衣领往下滑。他抬手摸向眉心的星图印记,印记比清晨时亮了些,却仍有细微的颤动,那是邪灵渊方向的邪气在遥遥呼应,像根细针时不时扎一下。
“村里窖藏的灵脉水还够熬三锅浓汁,磨好的驱邪草粉装了十六个布囊,就是灵脉晶只剩两块了,嵌完黑石东边的星图缺口,就没富余的了。”苏禾蹲在黑石旁的陶罐边,木勺搅动着锅里泛绿光的灵脉水,水汽带着清苦的香气往上飘,在光网下凝成细小的水珠,滴落在陶罐沿上“嗒嗒”响。她抬头时,布囊里露出半角邪符碎片——是昨晚从邪修尸体上搜的,此刻还泛着淡淡的黑气,“刚才去灵溪打水,看见溪边的青石板上刻着邪纹,纹路是湿的,应该是玄煞的人昨晚留下的,怕是在给散在秘境里的邪修标记路线。”
叶辰正蹲在那具黑袍人头领的尸体旁,指尖捏着枚生锈的铜扣——对方腰间的符袋没被斧刃劈开,他伸手掏出来时,指腹蹭到袋里的硬东西,竟是块巴掌大的黑木牌。木牌表面刻着扭曲的纹路,纹路里嵌着未干的黑血,凑近闻能闻到股腐臭的腥气,像烂掉的兽肉。“这是邪灵渊的引路纹。”林澈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他撑着星脉石慢慢直起身,手里攥着片青铜残片——残片是昨晚没来得及用的,此刻正泛着淡蓝的光,映得他眼底也蒙了层薄光,“玄煞逃之前,应该是用这木牌给散在秘境各处的邪修指路,让他们往邪灵渊汇合。”
秦霜猛地从木桩上直起身,斧柄在手里攥得发白,左肩刚包扎好的伤口被扯得发疼,他却龇着牙没吭声:“邪灵渊?那鬼地方不是满是吃人的邪灵吗?他去那儿干嘛?难不成想找邪灵当帮手?”
“是找邪灵晶。”林澈的指尖轻轻蹭过星脉石的纹路,星脉石的蓝光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勉强让他苍白的脸色好看了些,“《星衍诀》残卷里写过,邪灵晶是邪灵渊底百年邪气凝的晶石,不仅能修补他的蚀灵珠,还能召出渊里的邪灵当炮灰。”他顿了顿,目光越过陨坑外的密林,落在西北方向——那里的天空比别处暗些,隐约有黑气在云层下翻滚,“昨晚他逃的时候,我感应到他往西北走,邪灵渊正好在那个方向,当时还没敢确定,现在看这木牌,错不了。”
叶辰把黑木牌翻过来,牌背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渊”字,字缝里的黑血正慢慢渗进木牌,像有生命似的往纹路里钻,最后在牌心聚成个小小的黑点儿。“得有人去邪灵渊探探,看看他离拿到邪灵晶还有多久,要是快成了,陨坑这边得提前做准备。”
“我去!”秦霜立刻拎起插在碎石里的斧头,斧刃上的黑血已经凝住,却还能看见昨晚劈断蚀灵幡时崩出的缺口,“玄煞那孙子昨晚砍我左肩那一刀,我还没还回去呢,正好去渊里堵他,顺便看看邪灵晶长啥样!”
“我跟你一起去。”林澈往前走了两步,脚步还有些虚浮,他把青铜残片塞进怀里,用麻布裹了两层——刚才残片又烫了些,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暖意,“我能感应邪气浓度,还能提前预警邪灵,你们俩去了也摸不清渊里的路,万一踩了邪修的陷阱,反而麻烦。”
叶辰没立刻点头,他抬头看向护脉阵的裂痕——光网虽然比昨晚稳了些,可裂痕还在,风一吹就微微颤动,像随时会裂开。“陨坑这边得有人守,光网还没补好,星脉石的灵力也没恢复,村民们大多带伤,苏禾一个人撑不住。”他转头看向苏禾,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你留在这里,带村民把剩下的灵脉晶嵌进黑石北边和西边的星图缺口,再让老木匠领着人把灵溪源头的石缝堵上——昨晚邪灵的黑气渗进去不少,别让灵脉水被污染,那是我们最后能克邪的东西。”
苏禾点点头,把陶罐旁的陶碗递到林澈手里,碗里的灵脉浓汁还冒着热气:“趁热喝,能补点灵力。”又从布囊里掏出个小布袋,塞给叶辰,“这里面是晒干的醒灵草,煮水喝能稳心神,你们在渊里别硬拼,要是玄煞的邪灵晶快成了,就先回来,陨坑这边我们能撑住。”
辰时刚过,晨光穿过密林的缝隙洒在黑霜上,叶辰、秦霜和林澈背着布囊往西北走。越靠近邪灵渊,地面的黑霜越厚,踩上去“咯吱”响,霜层下的碎石时不时会冒出缕黑气,缠在脚踝上像冰刺扎着疼,走了没半个时辰,秦霜的裤脚就结了层薄黑冰。林澈怀里的青铜残片越来越烫,到后来他得用麻布裹着才敢拿,指尖贴在布上,能感觉到残片在微微颤动:“前面三里就是邪灵渊的外围,有邪修的暗哨,至少五个,都藏在歪脖子林里,没敢靠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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