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将食盒轻轻放在客栈房间的梨花木桌上,指尖拂过盒盖的铜扣,“咔嗒”一声掀开——里面铺着油纸,热腾腾的肉包还冒着白气,油润的表皮泛着光泽;一碗小米粥盛在粗瓷碗里,粥面凝结着薄薄的米油;旁边还有两碟爽口的咸菜,一碟是脆生生的腌黄瓜,一碟是油亮的酱萝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勾得人饥肠辘辘。她见苏禾眼底带着熬夜的倦意,又从食盒底层掏出一小罐描金蜜罐,推到她面前,声音温和:“这是我托山外的商队带的槐花蜜,用温水冲开喝,能解乏,还能润润嗓子。”
苏禾双手接过蜜罐,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小声道了谢,转身去桌边找水壶。叶辰却没急着动筷子,他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沈青脸上——她虽面带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凝重,显然不是单纯来送早饭的。“你说的关于焚天秘境的重要事,到底是什么?”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向来沉稳,若不是关乎生死,绝不会特意在此等候,还说得如此郑重。”
沈青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羊皮纸,指尖轻轻展开,铺在桌上——纸上用炭笔勾勒着焚天秘境的大致轮廓,线条粗细不一,显然是手绘的,入口处用朱砂标注着一个红色三角,周围还画着三道蜿蜒的黑色曲线,曲线旁分别写着“瘴气带”“幻阵林”“噬魂渊”三个墨字。“你们以为拿到灵钥碎片就能进秘境?”她指着纸上的黑色曲线,语气陡然凝重,“其实碎片只是‘开门的钥匙’,想真正靠近秘境入口,得先闯过这三道险地,它们是秘境的天然屏障,每一道都能让人有去无回。”
秦霜放下手里的肉包,凑过来看羊皮纸,粗粝的手指点在“瘴气带”三个字上,眉头皱起:“这瘴气很厉害?能有多毒?”沈青点头,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被人偷听:“那瘴气是千年腐叶和地底毒气混合而成的,颜色发绿,闻着有股腥甜味,吸入一口就会浑身发麻,半个时辰内没解药,皮肤就会开始溃烂,最后烂成一滩脓水。之前有不少江湖人想闯秘境找宝藏,都死在了瘴气带,连尸骨都没留下,只在地上留下几滩黑绿色的脓迹。”
林澈也凑了过来,目光落在“幻阵林”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这林子会让人产生幻觉?就像普通的**阵那样?”“不止是幻觉。”沈青摇头,指尖在“幻阵林”三个字上轻轻点了点,眼神里带着一丝后怕,“林子里的树木会自己移动,明明看着是直路,走进去却会绕回原地;而且树木还会模仿人的声音,比如你最亲近的人的呼唤,引诱你走向隐藏的深渊。去年有个擅长破阵的道士进去,据说他能辨百阵,结果最后竟对着一棵大树自刎了,死前还喊着‘阿娘,我找到宝藏了,我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显然是被幻觉骗了。”
苏禾刚冲好蜂蜜水,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发白,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小声问:“那‘噬魂渊’呢?听名字就很可怕,是不是比前两个更危险?”沈青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寒意:“噬魂渊是三道险地中最恐怖的,下面是无底深渊,常年刮着‘噬魂风’——那风不是普通的风,是凝聚了无数冤魂的怨气形成的,只要靠近深渊边缘,魂魄就会被风吸走,变成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永远困在渊边,重复着死前的动作,直到身体化为白骨。”
叶辰一直盯着羊皮纸,手指轻轻摩挲着怀里的灵钥碎片木盒,若有所思地开口:“你既然知道这些险地的厉害,肯定有应对的办法吧?不然不会特意把这些告诉我们,还提前在客栈等我们。”沈青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有犹豫,也有坚定:“我确实有办法,但需要一样东西——玄清观的‘清心丹’。这丹药是玄清观的独门秘药,能让人在幻阵林里保持清醒,不被幻觉迷惑,还能暂时抵御瘴气的毒性,是闯秘境的关键,没有它,我们根本过不了前两道险地。”
“清心丹?”苏禾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赶紧放下杯子,从布囊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瓶身上刻着简单的“清”字,“玄机子道长离开玄清观前,给过我这个,说遇到危险时能用上,还说这药能定心神,难道这就是清心丹?”沈青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凑近鼻尖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点头:“没错,这就是清心丹!你闻这气味,带着淡淡的薄荷和甘草香,就是它了!有了它,我们闯瘴气带和幻阵林就有八成把握了。”
秦霜却没那么容易相信,他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眼神带着几分审视:“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之前在平安镇,你只是说知道秘境的位置,现在却主动提供险地的线索,还帮我们准备应对之法,肯定有你的目的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沈青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道:“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想借你们的手,毁掉秘境里的‘噬魂灯’。那灯是黑斗篷首领的本命灯,他修炼的邪功全靠这盏灯维持,只要灯灭,他的修为就会大损,甚至可能走火入魔,再也不能作恶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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