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靠在墙边,手指还压着后颈的伤口。药水已经涂过,但皮肤底下像有细针在扎,一阵阵发烫。他没再动,只是盯着地上那块焦黑的布片——玄天宗太上长老被雷击后留下的左袖残片,半埋在碎玻璃里。
他慢慢蹲下,指尖碰了碰那片焦痕。边缘的颜色不对,不是单纯的炭化黑,而是透出一点暗紫,像是渗进织物里的锈迹。这颜色让他心头一跳。
图书馆**区那本《玄门异录》的残页突然浮现在脑海:“玄魔典修行者,遭雷法所伤,其痕必呈紫晕,三日不散。”
他呼吸一顿。
这不是玄天宗的人。至少,不完全是。
他刚想开口,走廊传来脚步声。不快,也不重,却让屋里的空气变了。陈慕白原本站在窗边,听到声音后身体微绷,目光扫向门口。上官玥的手也搭上了剑柄。
门被推开。
秦无涯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青瓷茶盏,热气从杯口袅袅升起。他穿着平时那件灰蓝色长衫,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
“打完了?”他轻声说,“陈主任这手雷法,干净利落。让我想起一本古籍里提过的……魔功。”
没人接话。
江临渊盯着他手中的茶盏。那缕烟升到半空时,忽然扭了一下,像藤蔓般卷曲了一瞬,又迅速散开。他眨了眨眼,再看时,只剩一缕直烟。
系统界面无声弹出,猩红字体直接撞进视线:【检测到魔气波动,来源:秦无涯】
江临渊猛地抬头。
秦无涯还在笑,低头吹了口茶,动作自然得像只是来查课的导师。可江临渊记得,上周实验楼地下签到时,这人曾无意间问起地脉灵气的流向。当时他只当是随口一问,现在想来,对方的眼神停得太久。
上官玥的剑鸣了一声。
很轻,像是金属自己震了一下。她没拔剑,但手指已经扣住剑鞘末端,指节泛白。她看着秦无涯,眼神冷了下来。
陈慕白也没动。
他的手垂在身侧,指尖隐约有电光闪过,又立刻隐去。他没像刚才对敌时那样直接出手,反而沉默地看着秦无涯,像是在等对方下一步动作。
屋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怎么?”秦无涯抬起头,环视三人,语气依旧平和,“我说错什么了?”
没人回应。
他笑了笑,把茶盏放在残破的办公桌上,杯底与焦黑桌面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咔”声。那声音不大,却让江临渊后颈的伤口突然抽了一下。
“雷法确实精纯。”秦无涯看着陈慕白,“可惜用得太多,容易引来不该注意的人。”
陈慕白终于有了反应。
他没说话,也没动,只是微微低下头,眼皮垂了下去。这个动作很短,几乎看不出来,但在江临渊眼里,它意味着什么正在改变。
他不是第一次见陈慕白出手。刚才那一战,对方雷光凌厉,气势逼人,根本不像是会退让的人。可现在,面对秦无涯这句话,他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
江临渊脑子里飞快转着。陈慕白知道些什么?还是……他也被牵连了?
秦无涯重新端起茶,抿了一口。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享受这一刻的安静。可江临渊注意到,他右手小指微微颤了一下,像是在控制什么。
“你们都累了。”秦无涯放下杯子,“刚才那一战消耗不小。尤其是你,江临渊。”
他看向江临渊,眼神温和,像老师关心学生。
“血咒还没清吧?我能帮你。”
江临渊没动。
他知道不能信。系统不会错。眼前这个人,体内有魔气。而魔修,从来不会无偿帮忙。
“不用。”他说。
秦无涯不意外,点点头:“也好。有些事,确实得自己扛。”
他转身走向窗边,似乎要离开。可走到一半,又停下。
“对了。”他背对着三人,声音轻了些,“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玄天宗的人偏偏选在这个时间点动手?”
江临渊皱眉。
“地火灵精现世,确实是诱因。”秦无涯缓缓说,“但更关键的,是洞府签到系统的频率波动。每完成一次核心地点签到,就会在天地间留下一道‘印记’。集齐十处,就能开启昆仑墟。”
他顿了顿。
“你们以为他们在抢资源。其实,他们在追踪印记。”
江临渊心跳加快。
系统的事,他从未对外透露。连陈慕白也只是推测。可秦无涯说得这么清楚,就像他早就知道规则。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问。
秦无涯回头,笑了笑:“因为我也签到过。”
空气瞬间凝固。
“三百年前。”他轻声说,“那时候,昆仑墟还没封。十大洞天还在运转。我和另外九个人,是第一批执掌者。”
江临渊脑中轰的一响。
“后来呢?”上官玥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后来?”秦无涯眼神淡了下来,“我们被人背叛。九个人死了八个。最后一个,把系统拆成碎片,藏进人间。我活下来了,但也被封印了两百年,直到三年前才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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