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一脚踏出实验楼大门,热浪从背后追了出来。他脚步没停,左手扶着上官玥的肩膀,把她往侧前方带了半步。她的手臂垂着,衣服烧得焦黑,皮肤泛红,走路时身子微微晃,但没松开握剑的手。
罗天成跟在他们身后,喘得很重。他一只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按在胸口,指节发白。令牌还攥在掌心,表面那层金光已经暗了下去。
外面天还没亮,风刮得紧。实验楼前的空地被火光照得通红,远处荒山的方向不断传来闷响,像是雷在地下滚。江临渊刚想往校道上走,眼角忽然扫到人影。
五个人站在路灯下。
为首的是个穿灰袍的老者,胸前别着一枚银色徽章,上面刻着“修真协会”四个字。他手里拿着一张黄纸,展开时边缘卷起,像被风吹着,却又纹丝不动。
江临渊停下脚步。
老者开口:“江临渊,你拒不应战,扰乱秩序,现以协会名义,正式下达战书。”
他说完,把黄纸往前一递。纸张飘在空中,没有落下。
江临渊没接。他盯着那张纸,发现右下角有个暗红色的印痕,形状像一团扭曲的雾。他没见过这个印记,但直觉不对。
“我没收到任何通知。”他说,“你们无权强制我应战。”
“通知?”老者冷笑,“等你签收,黄花菜都凉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走,要么当众抗令。”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扬,黄纸突然自燃,化作一只火鸦,翅膀扇动间直扑江临渊面门。
江临渊后撤一步,右手摸向背包。冰魄灵珠还在,但他不敢轻动。刚才那一战耗得太狠,灵气还没恢复,硬接这一击可能会直接倒下。
就在火鸦即将撞上的瞬间,一个人影横插进来。
罗天成挡在他前面,手中黑色令牌迎空一展。金光自令牌中心炸开,像一层薄幕升起,火鸦撞上去,瞬间炸成火星,四散落地。
老者眯起眼:“罗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战书是假的。”罗天成声音不高,却很稳,“‘蜃影印’是海外散修伪造公文用的手段,三年前在南岭案里出现过。你拿这个东西来逼一个学生应战,不觉得可笑吗?”
老者脸色不变:“真与假,重要吗?”
“重要。”罗天成往前走了一步,“只要我还在这所学校一天,阵法节点就由我守。你要动他,先问过镇龙印。”
他抬起左臂,袖子滑落,露出一道金色纹路,缠绕在小臂上,像活的一样缓缓流动。那不是刺青,也不是伤疤,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嵌在皮肉之下。
江临渊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人之前一直躲着,怕事,连说话都小心翼翼。可现在他站在这里,背脊挺直,一步都没退。
老者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好啊,守阵人亲自护短。那我问你——如果他真是无辜的,为什么荒山枢纽会提前激活?为什么地火偏偏冲着他签到的节点爆发?”
他指向江临渊:“他身上有系统,能调动天地气运。这种人,不该被控制,就是威胁。”
“所以你们就想趁他虚弱的时候抓走?”上官玥突然开口。她声音哑,但字字清楚,“你们不是来执法的,是来捡便宜的。”
老者转头看她:“小姑娘,你伤得很重,建议立刻去治疗。别把自己搭进去。”
“我不走。”她说,“我就站在这里。”
老者不再看她,目光重新落回江临渊身上:“最后一次机会。跟我走,还能谈条件。再拖下去,后果自负。”
江临渊没动。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全是汗,冰魄灵珠贴着皮肤,凉得刺骨。他知道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妥协,等恢复了再说。可如果他走了,罗天成怎么办?上官玥怎么办?
他抬头:“我不去。”
老者叹了口气,像是失望,又像是早就预料到。
他抬手,从袖中抽出第二张符纸。
这一次,符纸没有点燃,而是缓缓飘起,在空中旋转一圈,背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协会内部才有的律令编号,代表着正式拘捕权限。
“既然如此,”他说,“我以《修真秩序法》第三十七条,对你实施临时羁押。”
江临渊握紧了背包带。
罗天成再次上前一步,令牌横在胸前:“我以守阵人身份,拒绝执行该命令。此地属‘锁龙阵’管辖范围,一切外力干预需经我许可。”
“你是在挑战协会权威?”老者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是挑战谁。”罗天成说,“我只是守住自己的位置。”
两人对视着,空气僵住。
江临渊感觉到身边的上官玥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她靠着墙,额头渗出汗,顺着脸颊滑下来,在下巴处滴落。她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远处荒山的震动又强了些,地面微微发颤。风从那边吹过来,带着一股焦味。
老者终于动了。他慢慢收起符纸,语气恢复平和:“行。今天这事,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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