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回忆录 第120章 上天安排

今生的遇见，是上天的安排，有相聚有离散，是你的躲不掉，不是你的留不住，我们唯一能做的是 缘来惜缘，缘去时随缘，活在缘分里，而非关系中，随缘，随缘，随缘。皆是命运的成全。我们路过彼此，无论时间长短，哪怕只是昙花一现，都是生命的必然！

放下手机，火锅店里缭绕的蒸汽模糊了周围的喧嚣。铜锅里的红油翻滚着花椒和辣椒，辛辣香气直冲鼻腔，但我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那通电话里黄丽带着责备的语气。

小豪从锅里捞起一片毛肚，在油碟里蘸了蘸。谁啊？看你接完电话魂不守舍的。他边嚼边问。

黄丽。我简短地回答，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成都的夜色刚刚降临，街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一圈圈光晕。

她啊...小豪意味深长地拉长语调，上次在宽窄巷子遇见时，你们不是客客气气地道别了吗？

是啊，上次。我不由想起两月前在成都的宽窄巷子最后一次见面。青砖灰瓦的院落里，我们三个人站在天井中，微笑着与我们一一告别。那时我们都以为，这场短暂的相识就如同成都细雨般，落地便会消散在青石板路上。

她说下班后要请我喝酒。我端起茶杯，茉莉花的清香短暂驱散了火锅的浓烈。

小豪挑了挑眉，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这正是我想问自己的问题。记忆中的黄丽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像是水墨画中远山的轮廓，清晰却难以触及。

两个小时后，我独自坐在玉林路的一家小酒馆里。木质吧台上方悬挂着暖黄的灯笼光，墙上贴着泛黄的海报，老旧的留声机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我点了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杯中缓缓旋转。

门铃清脆地响起，黄丽推门而入。她换下了白天的职业装，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针织连衣裙，发梢还沾染着室外的湿气。她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搜寻，最终定格在我身上。

抱歉，下班时临时有个会议。她在对面的高脚凳上坐下，将包放在一旁。

没关系，我也刚到。我将酒单推向她，想喝点什么？

她甚至没有看酒单，直接对吧台后的酒保说：一杯尼格罗尼，谢谢。

酒保会意地点头，开始熟练地调配。黄丽转过头，直直地看着我：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我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因为我们来了没有告诉你？

不是。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因为你在朋友圈发照片，却不愿意私信我一个字。

酒保适时地送上她的酒，暗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她端起酒杯，嘴唇轻触杯沿，留下淡淡的印记。

我以为...我斟酌着用词，我们并不算很熟。

她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苦涩。是啊，不算很熟。但上次我们不是聊得很开心吗？你告诉我你的故乡，那个北方小城冬天的雪。我告诉你我为什么选择留在成都，这些都不算数吗？

我愣住了。——青城山脚下的茶馆，竹叶的清香，盖碗茶的热气，还有她谈及梦想时眼中闪烁的光。

我以为那只是旅途中的一次偶遇。我老实说。

没有什么是偶然的。她转动着酒杯，就像今晚，我本可以忽略你的朋友圈，继续我按部就班的生活。但当我看到那张火锅照片时，手指已经不由自主地点了评论。

窗外，成都的夜雨悄然而至，细雨敲打着玻璃，模糊了街景。酒馆里回荡着Billie Holiday的嗓音，慵懒而伤感。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家酒馆吗？她突然问。

我摇头。

因为这里的威士忌，和我父亲生前喝的是同一个牌子。她抿了一口酒，他去世前告诉我，人生就像一杯酒，重要的不是喝了多少，而是与谁共饮。

我们沉默地对坐着，酒馆里的音乐和雨声交织成奇妙的和谐。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缘分如同成都的雨季，你以为它已经结束，它却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夜晚再次降临。

晚上你有安排吗？她突然问。

和小豪他们回酒店。

给他打电话吧，晚点回去。她放下酒杯，杯底与木质吧台碰撞出轻微的声响，我带你去另外地方喝，一个游客不知道的成都。

离开酒馆时，雨已经停了。湿润的街道反射着霓虹灯光，仿佛整座城市都被浸泡在梦幻的色调中。我已经晕头转向，黄丽站在路边，侧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

知道吗，她转过头，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有时候命运就像成都的火锅，把所有看似不相干的食材放在一锅红油里，最后却煮出了意想不到的味道。

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她拉开车门，把我扶上车。

感受着晚风拂过面颊，忽然意识到，命运的齿轮确实开始转动了，以一种我从未预料的方式。

我们倒在柔软的床铺上，黄丽的指尖轻柔地抚过我的脸颊，她的呼吸温热地喷洒在我的颈侧。我能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手松开我的衣领，嘴唇柔软地贴上我的锁骨，一路向上，直至我们重新交融在绵长的吻中。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光线洒在她微卷的发丝上，像是镀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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