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腹地,群山如黛,云雾缭绕。这里的空气湿润而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与B市水乡的温婉截然不同,充满了原始而神秘的气息。
林烨和小陈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笔记中记载的、位于苗疆深处的古老寨子——
黑苗寨。
寨子依山而建,吊脚楼层层叠叠,古树参天,一条清澈的山溪穿寨而过。
与世隔绝的环境,让这里保留着极其浓郁的民族风情和古老传统。
然而,寨子里弥漫的气氛却并不友好。
当林烨和小陈这两个明显是外乡人的面孔出现时,无论是正在晾晒染布的妇女,还是在溪边打磨银饰的老人,都投来了警惕、审视,甚至带着一丝敌意的目光。
孩子们躲在大人身后,好奇又害怕地张望着。
“烨哥,这地方……好像不太欢迎我们啊。”小陈压低声音,有些紧张。
林烨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这种排斥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外人,更似乎与他们的来意有关。
他体内那片金鳞传来的感应,在这里变得格外清晰和……躁动?仿佛在渴望着什么,又像是在警示着什么。
他们找到了寨子里的头人,一位穿着传统黑色苗服、头缠布帕、脸上布满皱纹和刺青的老人。
老人坐在火塘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听完林烨表明来意(以环保研究和水文考察的名义),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动。
“外乡人,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头人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黑龙潭是我们寨子的圣地,是山神和龙神居住的地方,外人绝对不能靠近!
触怒了神灵,会给整个寨子带来灾祸!”
果然,目标直指黑龙潭。
“老人家,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林烨试图沟通,“我们听说最近潭水有些异常,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不需要!”头人猛地打断他,语气严厉起来,“潭水很好!没有任何异常!你们立刻离开寨子!这里不欢迎你们!”
谈话不欢而散。寨民们冷漠的目光如同实质,将他们“送”出了头人的吊脚楼。
“怎么办?烨哥,这帮人根本说不通啊。”
小陈愁眉苦脸。
林烨站在寨子边缘,眺望着远处被浓密山林遮蔽的山谷方向,那里就是金鳞感应传来的源头——黑龙潭所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里汇聚着一股庞大而阴郁的水灵之力,但其中似乎掺杂着一丝不祥的……
死寂与怨愤?与B市水乡那古老而相对“纯净”的封印感截然不同。
“他们越是这样严防死守,越说明黑龙潭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林烨沉吟道,“强闯肯定不行,会引起更大的冲突。
我们得想办法了解内情,找到突破口。”
接下来的两天,林烨和小陈没有离开,而是在寨子外围徘徊,试图寻找愿意交流的寨民。
但他们几乎处处碰壁,寨民们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问什么都只是摇头。
直到第三天傍晚,林烨在寨子外的山溪边,遇到了一个正在偷偷哭泣的苗家少女。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穿着褪色的苗裙,眼睛红肿,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忧愁。
林烨没有贸然靠近,而是保持距离,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道:“小妹妹,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少女被吓了一跳,像受惊的小鹿般抬起头,看到是林烨这个外乡人,更是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林烨放缓语速,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只是看你好像很伤心。”
少女犹豫了一下,或许是巧克力的诱惑,或许是林烨看起来确实不像恶人,她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巧克力,小声啜泣着说:“我……我阿爸病了,很重很重的病……头人说,是山神发怒了,因为……因为有人想靠近黑龙潭……”
林烨心中一动,连忙追问:“你阿爸病了?是什么症状?和黑龙潭有什么关系?”
少女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寨子里好几个叔叔伯伯都病了,浑身发冷,身上长出黑色的斑点,像……像鱼鳞一样。
头人说,这是龙神的诅咒,只有……只有向龙神献上祭品,才能平息怒火。”
黑色的斑点?像鱼鳞?林烨眉头紧锁,这症状听起来极其诡异,绝不像是普通的疾病。
“祭品?什么祭品?”
少女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声音更低了:“是……是寨子里最纯洁的少女……头人已经选定了……选定了阿雅姐姐……三天后,就要把她送入黑龙潭,献给龙神……”
**活人祭祀!**
林烨和小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愤怒。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如此愚昧残酷的习俗!
“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做!”小陈气得脸色发白。
林烨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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