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瀚海沙漠,朔风渐起。原本金黄的沙丘被皑皑白雪取代,天地间一片苍茫,只有偶尔掠过的孤雁,在雪地上投下转瞬即逝的黑影。
景天裹紧了身上的棉袄,这是他们在沙漠边缘的小镇上买的,针脚粗糙,却异常保暖。他时不时转头看一眼林晚星,她裹着件狐裘斗篷,是离开沉沙之渊时,那个骆驼旅人硬塞给她的,说是“沙漠里用不上,留给需要的人”。此刻斗篷的边缘沾着雪粒,像落了圈碎星。
“最后一颗是圣灵珠,对吧?”景天呵出一团白气,看着它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红葵,你知道藏在哪吗?这鬼地方连棵草都没有,总不能埋在雪底下吧?”
魔剑上的红纹在白雪映衬下愈发鲜明,红葵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害怕,是冷的。“杂记上说,圣灵珠藏在‘雪域冰原’的‘冰封神殿’里,由‘雪神’守护。但那神殿三千年才开一次门,最近一次开门就在这几日,能不能赶上全看运气。”
蓝葵怯生生地补充:“杂记还说,雪域冰原上有‘噬魂雪’,只要沾到一点,就会被冻成冰雕,连魂魄都逃不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雪神最讨厌外人闯入,据说以前有好多想抢圣灵珠的人,都被她冻在神殿门口了。”
林晚星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别担心,”她轻声说,“雪神守护圣灵珠,想必也是为了不让它落入坏人手里,只要我们说明来意,她或许会通融的。”
景天从包袱里掏出个烤红薯,是在小镇上买的,被他揣在怀里捂得温热。他掰了一半递给林晚星:“先暖暖手。”红薯的甜香混着寒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竟有种奇异的暖意。
走了约莫两日,雪地里出现了一串脚印,凌乱却新鲜,显然是不久前有人经过。景天蹲下身摸了摸脚印边缘的雪,眉头皱了起来:“是邪剑仙的人!脚印很深,看来带了不少重东西,说不定是准备了对付雪神的法器。”
林晚星的心沉了沉。邪剑仙的势力越来越大,若真让他们抢了圣灵珠,后果不堪设想。
“加快速度!”她把红薯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到冰封神殿!”
景天把剩下的红薯三口两口吃完,抹了把嘴:“好!”他脱下自己的棉袄,不由分说地披在林晚星身上,“穿上,别冻着了。我火力壮,不怕冷。”
林晚星想把棉袄还给他,却被他按住手。“听话。”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里却藏着温柔,“你要是冻病了,谁给我处理伤口?”
红葵的声音从魔剑里传来,带着点嘲讽:“笨蛋,你以为她是担心你吗?她是怕没人给她当跑腿的。”话虽如此,魔剑却往景天身边靠了靠,像是想帮他挡点风雪。
沿着脚印往前走,雪越来越深,没过了膝盖。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景天在前面开路,用魔剑劈开挡路的积雪,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林晚星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在风雪中晃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又酸又暖。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的雪地里突然出现一座冰雕,雕的是个手持长剑的武士,表情狰狞,仿佛临死前还在战斗。走近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冰雕,而是被冻住的活人!
“是噬魂雪!”蓝葵的声音带着惊慌,“他一定是沾到了噬魂雪,才会变成这样的!”
林晚星仔细观察着冰雕上的雪花,发现它们比普通的雪花更细密,颜色也偏灰,落在冰雕上,竟在缓慢地往里面渗透。“大家小心,别碰这些灰色的雪!”她从包袱里翻出块油布,撕成几片分给景天和魔剑,“用这个把脚裹起来,能挡点雪。”
景天接过油布,却先给林晚星裹好脚,动作笨拙却认真。“这样就不怕了。”他拍了拍手,笑得像个孩子。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座巨大的冰山,山脚下有座宫殿,通体由寒冰砌成,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像戴了顶白帽子。宫殿的大门紧闭着,门上刻着复杂的花纹,像是无数只飞鸟在盘旋。
“是冰封神殿!”林晚星眼睛一亮,“我们到了!”
就在这时,宫殿门口传来一阵打斗声,夹杂着狂妄的笑声。“哈哈哈,雪神,你以为这点冰雕就能挡住我吗?识相的就把圣灵珠交出来,不然我把你这破神殿夷为平地!”
是邪剑仙的手下!他们果然已经到了!
景天和林晚星对视一眼,悄悄绕到宫殿侧面,借着冰柱的掩护往里面看。只见十几个黑衣人围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白色的长裙,长发及腰,肌肤胜雪,容貌清丽绝伦,正是雪神。她的周围漂浮着无数冰锥,却被黑衣人的黑气逼得节节后退,嘴角挂着血丝,显然已经受伤了。
“你们这群邪魔歪道,休想拿到圣灵珠!”雪神的声音冰冷,却带着不屈的坚定,“圣灵珠是三界的希望,绝不能落入你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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