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抱着林晚星冲出彼岸花田时,手指都在发颤。晚风卷着彼岸花的腥气掠过脸颊,他却只记得怀里人发间的玉兰香,清清淡淡的,像极了姜国春天的味道。
“星姑娘?星姑娘醒醒!”他急得用额头抵着她的额角,感受到那点微弱的温度才稍稍安心。红葵操控着魔剑在身后开路,蓝葵捧着玉佩紧随其后,三人一路疾行,直到看见客栈的灯火才松了口气。
将林晚星轻轻放在床榻上时,景天的手还在抖。他笨拙地想帮她盖好被子,却不小心碰掉了她散落在枕侧的发丝,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垂,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脸颊腾地红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她,连她睫毛上沾着的细小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
“笨手笨脚的。”红葵抱着手臂站在床边,语气依旧带刺,却默默从魔剑上引了一缕阳气注入林晚星体内,“她是灵力透支,不是生病,灌点参汤就能醒。”
蓝葵已经手脚麻利地从包袱里翻出人参,小声说:“我去煎参汤,姐姐你帮林姑娘擦擦脸吧。”红葵冷哼一声,却真的拿起布巾沾了温水,动作生硬地帮林晚星擦拭脸颊,眼神复杂——她不得不承认,林晚星刚才挡在景天身前时,那决绝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龙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傻气,却偏偏让人无法苛责。
景天守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晚星。他看着她苍白的唇瓣,想起她递红薯时指尖的温度;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想起她讲解姜国旧事时眼底的温柔。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翻腾,龙阳哥哥递玉佩的画面与林晚星的笑脸重叠,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有点发酸。
“菜牙,发什么呆?”红葵把布巾扔给他,“她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你去烧点热水。”
景天哦了一声,起身时却不小心带倒了床边的凳子,发出“哐当”一声。他慌忙去扶,却见林晚星的睫毛颤了颤,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龙阳哥哥……玉兰……”
景天的动作瞬间僵住。他蹲在床边,耳朵凑近她的唇瓣,心脏“砰砰”直跳——她果然认识龙阳哥哥,而且……她刚才喊的,好像不是“哥哥”那么简单。
红葵也听见了,魔剑上的红光暗了暗。她走到窗边,望着酆都上空盘旋的阴气,忽然低声说:“她不是奸细。”
景天猛地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惊讶。
“锁妖塔里的怨气能照出人心底的恶,”红葵的声音有点闷,“刚才守界鬼的阴气那么重,她要是心怀鬼胎,早就被吞噬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她身上的玉兰香,和王宫花园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景天没说话,只是重新坐回床边,轻轻握住林晚星放在被外的手。她的手很凉,他用自己的掌心裹住,一点点往里面呵气。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层碎银。
蓝葵端着参汤回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景天低着头,眼神专注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而林晚星的手指动了动,似乎在回应他的温度。蓝葵悄悄把参汤放在桌上,拉着红葵退了出去——有些事,确实该让景天自己弄明白。
林晚星醒来时,窗外的月亮已经西斜。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紧紧握着,抬头便撞进景天带着血丝的眼睛里。
“你醒了!”景天猛地站起来,又怕吵醒她似的放轻动作,“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参汤?”
林晚星眨了眨眼,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后才轻声说:“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她想抽回手,却被景天握得更紧。
“别乱动!”景天的脸又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你的手还很凉……再捂会儿。”
林晚星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笑了。月光落在她的笑眼上,像落了两瓣玉兰花瓣:“景天,你刚才听到我梦话了?”
景天的脸瞬间爆红,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就听到一点点……”
“我梦到龙阳哥哥了,”林晚星没拆穿他,语气带着点怀念,“他说玉兰花快开了,让我去花园等着。”
景天的心猛地一跳,试探着问:“你……你和龙阳哥哥是什么关系?”
林晚星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像极了当年龙阳在王宫水榭边,捧着玉兰花对她说“晚星,等我打完仗就回来娶你”时的模样。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是林晚星,当年姜国的太傅之女。龙阳哥哥……是我的未婚夫。”
“轰”的一声,景天的脑海里像是有烟花炸开。那些模糊的画面瞬间清晰了——玉兰树下的白衣少女,龙阳哥哥偷偷塞给她的玉佩,还有父王笑着说“晚星这孩子,以后就是我们姜国的太子妃了”。原来不是错觉,他对她的熟悉感,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是龙阳残留的执念,更是他自己不受控制的心动。
“那、那你……”景天张了张嘴,想问她这些年去哪了,想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问的话太多,最后却只憋出一句,“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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