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瞧着倒不似作伪。大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林噙霜那点伎俩,她心里多少有数,只是平日里懒得计较罢了。此刻被林晚星一语点破“嫉妒”二字,她看向林噙霜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审视。
“老太太,”林噙霜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敛了敛神色,挤出几分恳切,“晚星妹妹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母女俩成了那等搬弄是非、因妒生恨的小人了。天地良心,我们只是……只是担心妹妹走错了路啊。”她说着,眼圈又红了,拿手帕轻轻按着眼角,“若是妹妹实在不信,我们可以找当时在花园附近的丫鬟婆子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瞧见妹妹与顾二公子相处了多久。”
这话看似公允,实则暗藏心机。花园附近虽有洒扫的仆妇,可这个时辰大多已回房歇息,即便有几个留着的,也未必敢在这种场合乱说话,到头来只会变成“无人能证清白”的僵局,反倒坐实了林晚星的“嫌疑”。
林晚星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慌乱,像是没想到林噙霜会来这一手。她咬着唇,眼圈更红了:“我……我与顾二公子说话不过片刻,哪里会有人瞧见?林姨娘这是故意为难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盛紘见她依旧“狡辩”,怒气又上来了,“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若真是清白的,为何怕人去问?”
“老爷息怒。”大老太太抬手止住盛紘,目光沉沉地看向林晚星,“晚星,你说你与顾二公子只是偶遇,说了几句话便走了,可有证据?”
林晚星抿了抿唇,像是陷入了两难,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我没有证据。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亮了一下,“对了!我离开时,顾二公子还在海棠树下饮酒。或许……或许他能为我作证?”
这话一出,屋子里顿时安静了。
让顾廷烨来作证?
这想法太大胆了!顾廷烨是什么身份?那是连盛紘都要敬三分的人物,岂能为了这点闺阁琐事,来盛府后院做什么“证人”?再者,他若是真来了,说的话是真是假,又能如何?
林噙霜第一个反对,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妹妹这话说的,顾二公子何等身份,怎么能为这点事劳烦他?再说了,他一个外男,与未出阁的姑娘牵扯过深,传出去岂不是更不妥?”
她这话倒是说到了盛紘心坎里。让顾廷烨来作证?那岂不是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不管真假,盛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他立刻道:“胡闹!此事绝不可让顾二公子知晓!林晚星,你若再这般不知轻重,休怪父亲不念情分!”
王若弗也在一旁帮腔:“就是!一个姑娘家,动不动就提外男,像什么样子?我看你是真的被迷昏了头!”
林晚星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脸色发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一颗颗砸在手背上,晶莹剔透。
“我……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既然你们都不信我,那……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盼着老太太和父亲明察,不要被有心人蒙蔽了双眼……”
她这副泫然欲泣、却又不肯低头的模样,反倒让大老太太心里的天平微微倾斜了。
大老太太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好了,都别说了。”她目光扫过众人,“这事闹到顾二公子那里,确实不妥。但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就定了晚星的罪。”
她看向林噙霜:“你说你与墨儿看到晚星与顾二公子在海棠树下,可有旁人佐证?”
林噙霜一噎,她本就是想趁人之危,哪里会特意找什么佐证?只能含糊道:“当时夜深,园子里没什么人……但我们母女俩亲眼所见,绝不会错。”
“亲眼所见?”大老太太追问,“那你们看到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可有逾矩之举?”
林噙霜和盛墨兰对视一眼,都有些心虚。她们根本没看到林晚星和顾廷烨相处的样子,只看到顾廷烨独自站在那里,以及那枚耳坠。此刻被大老太太追问细节,顿时有些语塞。
“我……我们离得远,没听清说什么,只看到他们站在一起……”林噙霜硬着头皮道,“至于逾矩之举……男女深夜独处,本就不妥,哪里还用得着什么逾矩之举?”
“林姨娘这话就不对了。”一直沉默的王若弗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照你这么说,那日后府里的公子小姐们,白天在花园里遇到了,都得绕道走不成?男女授受不亲是没错,但也得分场合、分情形吧?总不能凭着‘站在一起’,就定人的罪。”
她这话虽是帮林晚星说话,实则是在针对林噙霜。这些年林噙霜仗着盛紘的宠爱,在府里横行霸道,她早就看不顺眼了,如今有机会打压一下,自然不会放过。
林噙霜没想到王若弗会突然插嘴,气得脸色发白:“大太太这是何意?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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