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虚的晨雾带着草木的湿气,漫过崖边的石阶时,总会在林晚星的九尾上凝结出细碎的水珠。她抱着那颗金色晶石坐在崖边,看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将晶石表面的纹路照得透亮——里面的龙魂虚影似乎又清晰了一分,蜷在晶石中心,像个沉眠的孩子。
“师姐,该用晨露温养了。”玄真长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捧着个青玉碗,碗里盛着收集了整夜的晨露,碗沿还沾着几片带着绒毛的草叶。这是昆仑虚特有的“灵犀露”,凝结了山间第一缕阳气,最适合温养元神碎片。
林晚星接过玉碗,指尖轻抚过晶石表面。经过三个月的温养,晶石已经从最初的冰冷变得带着体温,龙魂虚影周围渐渐缠绕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那是她每日以狐火灵力滋养的痕迹。她将晨露小心地滴在晶石上,露珠顺着纹路缓缓滑落,接触到光晕的瞬间便化作一缕白雾,被晶石轻轻吸了进去。
“看,它在动。”玄真长老凑近了些,指着晶石中心,“龙尾刚才翘了一下,这是元神在复苏的迹象。”
林晚星的指尖微微发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晶石传来的悸动,像心跳,又像初生的幼兽在试探着伸展四肢。她想起夜华曾说,龙族元神最喜山巅清气,便抱着晶石站起身,走到崖边最高的那块岩石上。风在这里变得凛冽,却带着更纯粹的天地灵气,吹得她的九尾在身后舒展如帆。
晶石在风中轻轻震颤,里面的龙魂虚影似乎被风唤醒,缓缓舒展了下身躯。林晚星的眼眶突然一热——那动作像极了夜华每次睡醒时伸懒腰的样子,带着点慵懒的舒展,尾尖还会不经意地扫过床榻。
“看来传言是真的。”玄真长老捋着胡须笑,“龙族元神与天地灵气相通,越是精纯的自然之气,复苏得越快。再过些时日,或许就能回应你的呼唤了。”
林晚星低头吻了吻晶石,轻声说:“不急,我等得起。”
这三个月里,昆仑虚渐渐恢复了生机。陈默带着弟子们重新修缮了被魔尊残魂损毁的殿宇,那些焦黑的梁柱上已经冒出了新的木纹;赵妍在山后开辟了片药田,种下从会哭的森林移栽来的草药,叶片上还带着当初被泪水滋养的圆润;沈星野则在整理夜华留下的典籍,在一本泛黄的《龙族秘录》里发现了记载——“龙魂复苏需以‘情’为引,至亲之念、至爱之思,皆可化作元神养料”。
“所以师姐每日对着晶石说话,其实是最好的滋养。”沈星野抱着典籍跑来,书页在他怀里哗哗作响,“你看这里写的,当年龙族有位公主元神受损,她的爱人在冰海之底守了三百年,每日诉说往事,最后公主竟凭爱意重塑了元神。”
林晚星指尖一顿,看着晶石里的龙魂虚影。这些日子,她总在崖边絮絮叨叨,说昆仑虚的晨露有多甜,说药田的草药开了紫色的花,说陈默修殿宇时被木刺扎了手,像个笨拙的孩子……原来这些琐碎的话语,竟真的在悄悄滋养着夜华的元神。
“我去把当年的事说给它听吧。”林晚星抱着晶石起身,往山后的寒潭走去。那里是她与夜华初遇的地方,潭水依旧清澈,只是岸边多了块新立的石碑,刻着“余烬潭”——陈默说,这里曾是战火最烈之处,如今却成了新生的起点,像极了夜华的元神。
寒潭边的芦苇已经长到齐腰高,风过时沙沙作响。林晚星坐在当年夜华救她的那块青石上,青石上还有道浅浅的划痕,是夜华用龙爪为她刻下的护身符,后来被魔尊残魂的黑雾侵蚀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记得吗?你第一次在这里救我,我被妖兽追得掉进潭里,是你化出龙形,用逆鳞为我挡了妖兽的利爪。”她指尖划过青石上的划痕,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你当时还凶巴巴地说‘青丘狐狸怎么这么笨’,转头却把自己的龙涎香塞给我,说能驱邪。”
晶石轻轻震颤了下,里面的龙魂虚影似乎侧了侧身,像是在认真听。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暖,继续说道:“后来你总说昆仑虚的桃花酒不及青丘的桂花酿,却每次都把我酿的桂花酒偷喝得精光,还狡辩说是‘替我试毒’。有次被玄真长老撞见,你把剩下的半坛酒塞给我,自己背了偷喝酒的黑锅,被罚在思过崖站了三天三夜……”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下来,砸在晶石上。水珠滚落的瞬间,里面的龙魂虚影突然抬了抬头,一道极淡的金光从晶石里透出来,轻轻落在她的眼角,像在为她拭泪。
“你看,它听懂了。”沈星野不知何时站在芦苇丛后,手里还拿着那本《龙族秘录》,“情之所至,元神自会有灵。”
林晚星抹了把眼泪,把晶石贴在脸颊上。温热的触感里,她仿佛能闻到夜华身上特有的龙涎香,混合着昆仑虚的松涛气息,那是她记忆里最安心的味道。
日子在晨露与晚风的交替中缓缓流淌,转眼又是半年。林晚星的九尾上渐渐染上了秋霜般的浅白,那是长期以灵力温养元神留下的痕迹,却让她的狐火变得愈发纯粹——每次她以狐火包裹晶石,里面的龙魂虚影就会舒展得更开,偶尔还会用龙爪轻轻拨弄周围的光晕,像在回应她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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