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云深不知处的路,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暖融融的。林晚星走在蓝忘机身侧,笛尾的剑穗随着脚步轻晃,玉珠撞在梅枝上,叮咚声混着竹林的飒飒声,像支不成调的小曲。她偷偷瞥向身侧的人,玄色衣袍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原本系在避尘剑上的位置空着,却丝毫不显突兀,仿佛那剑穗本就该待在她的笛尾。
“蓝启仁先生……好像并不反对。”林晚星攥着竹笛,指尖划过剑穗上的云纹,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蓝忘机的脚步微顿,侧目看她时,眼底的晨光尚未散去:“叔父通透。”他顿了顿,补充道,“他说,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林晚星的心像被温水浸过,软软的。她想起蓝启仁平日板着脸讲授家规的模样,总以为他是块捂不热的寒冰,却没料到这份严苛下,藏着如此通达的温柔。就像云深不知处的雪,看着冷,落在梅枝上,却能催开最艳的花。
转过竹林拐角,就见魏无羡正趴在石桌上,手里把玩着那块从寒潭底捡来的玉简,江澄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个酒葫芦,却没喝,只是看着魏无羡翻来覆去地摆弄玉简,嘴角噙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们可算回来了!”魏无羡抬头看见他们,立刻挥手,“快来看看这玉简,背面还有字呢!”
林晚星和蓝忘机走过去,只见玉简背面刻着几行小字,墨迹淡得几乎要看不清:“怨气生于心,亦灭于心。梅香可涤秽,笛音能安魂。”
“梅香?笛音?”魏无羡摸着下巴,眼睛一亮,“这说的不就是晚星你吗?你发间有雪灵羽毛,手里有红梅笛,可不就是梅香配笛音?”
江澄哼了一声,却难得没反驳:“寒潭的怨气被你用笛音净化,看来这玉简的意思,是说你有化解怨气的本事。”他仰头喝了口酒,目光落在林晚星的笛尾,“蓝湛的剑穗缠着你的笛子,倒像是……”
“像是护法!”魏无羡抢过话头,冲蓝忘机挤眉弄眼,“蓝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才把剑穗给晚星?这叫什么来着,哦对,天作之合!”
蓝忘机的耳尖泛起薄红,却没否认,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卷乐谱,递给林晚星:“这是《清心诀》的变调,加入了寒潭的灵力波动,或许对你驾驭金线有帮助。”
乐谱是用蓝氏特有的银笺写的,字迹清隽,正是蓝忘机的手笔。林晚星接过时,指尖触到银笺的凉意,却觉得比任何暖玉都熨帖。她翻开一看,乐谱旁还批注着几行小字,标注着何处该融入梅香的清冽,何处该借剑穗的灵力,细致得像在描摹一幅画。
“我……我还不太懂变调的技法。”林晚星有些赧然,她虽是系统选中的人,却在乐理上没什么天赋,之前吹《忘忧》全凭感觉。
“我教你。”蓝忘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每日寅时,来寒潭边,我陪你练。”
魏无羡在一旁拍手:“好啊好啊,我也去!正好看看蓝湛怎么教徒弟,哦不,是教……”他话没说完,就被江澄一肘子怼在腰上,顿时闭了嘴,只是冲林晚星挤眼睛,满是戏谑。
林晚星的脸也红了,低头盯着乐谱,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觉得笛尾的剑穗烫得厉害,连带着腕间的金线同心结都在发烫,像有暖流顺着脉络往心里钻。
接下来的几日,林晚星果然每日寅时就去寒潭边。蓝忘机总是比她先到,立于潭边的梅树下,避尘剑斜倚在树旁,剑穗的位置空着,却让那柄清冷的剑多了几分柔和。他教她识谱时极有耐心,指尖点在银笺上,讲解何处该轻、何处该重,气息如何流转才能与金线相和。
林晚星学得认真,偶尔吹错了音,他也不责备,只是重新示范一遍,笛声清越,像寒潭的水流过青石,自然而然就把错处引回正途。有时晨光落在两人相抵的指尖上,金线会悄悄爬出来,在乐谱上织出小小的梅枝,将两人的字迹连在一起。
这日练完笛,林晚星正收拾乐谱,忽听寒潭方向传来异动。蓝忘机立刻握住避尘剑,沉声道:“有怨气。”
两人赶到潭边,只见水面翻涌,比上次更浓郁的黑气从潭底冒出来,黑气中还夹杂着细碎的血光,显然比之前的怨气更凶戾。魏无羡和江澄也闻声赶来,看到这景象,脸色都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净化过了吗?”魏无羡祭出陈情,笛音刚起,就被黑气中的血光震了回来,“这怨气不对劲,带着血腥味!”
江澄的紫电在半空劈出一道光弧,击中黑气却只让它炸开,化作无数小黑点,像毒蜂般往四周窜:“是温氏残留的血咒!有人在暗中催动!”
林晚星握紧红梅笛,正想吹起《忘忧》,却被蓝忘机按住手:“等等,这血咒与寻常怨气不同,你的金线直接触碰会受伤。”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三枚莲子,“这是莲池的清心莲,含在舌下,能护你心脉。”
林晚星含住莲子,一股清苦的甘冽顺着喉咙往下滑,果然觉得心口的躁动平复了许多。她看向蓝忘机,见他也含了一枚,玄色的唇瓣抿着莲子,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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