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这番表态,丝毫没有因为威廉“只看不参与”而流露出任何轻视或不满,反而显得更加殷勤周到,仿佛照顾威廉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任务。
这种瞬间变脸,无缝衔接的功夫,再次让向安和威廉暗自咋舌。
这小胖子,情商和应变能力简直高得离谱。
周阳点了点头,有小胖子这个地头蛇照应,威廉的安全更有保障。
“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场吧。”周阳不再多言,示意小胖子带路。
“好嘞!几位大哥跟我来!这边请!”小胖子立刻躬身在前引路。
一行人跟在小胖子身后,向着那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和血腥气的角斗场入口走去。
一踏入角斗场的范围,一股混合着浓重血腥味、汗臭味、劣质烟草味和疯狂呐喊的狂暴气息便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周阳和向安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之前在临海市,向安也曾带周阳去过一次地下拳场,但此刻,两人心中都升起同一个念头:
临海市那个所谓的“地下角斗场”,跟眼前这个鬼地方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幼儿园过家家和真正屠宰场的区别。
这里的氛围,已经不能用“狂热”来形容,而是近乎病态,歇斯底里的疯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巨大,凹陷于地下的圆形角斗场。
场地中央是铺满黄沙和暗红色污渍的搏杀区,周围是层层拔高,用粗糙岩石垒砌的观众席。
此刻,观众席上早已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个个面目狰狞,眼神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挥舞着拳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和咒骂,声浪几乎要掀翻洞顶。
这里的观众,其凶悍程度,恐怕比临海市角斗场里的参赛选手还要可怕。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煞气和暴戾,是那种真正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视人命如草芥的亡命徒才有的气息。
随便拎一个出去,恐怕都能在临海市的黑道掀起腥风血雨。
这里的“开放”程度也远超他们的想象。
就在他们不远处,一个身材火爆的女观众,看到场中选手一记重击将对手打得吐血倒飞。
激动得站起身,一把扯开胸前的衣物,露出一对白花花的大白兔,毫不在意地随着呐喊声上下晃动,引得周围一片更加疯狂的嚎叫和口哨声。
而她本人却毫不在意,反而更加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他这地方…真他妈是群魔乱舞啊!”向安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这种原始野蛮的场面震了一下。
小胖子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他一边灵活地在拥挤嘈杂的观众席中穿行,一边回头对周阳和向安解释道:
“别见怪,这儿就这样!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人,没啥讲究,发泄出来才痛快。”
小胖子带着三人来到角斗场一处相对靠前,视野开阔的区域。
这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个个气息彪悍,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疤或者纹身,显然都是些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周大哥,向大哥,就是这儿了!”小胖子压低声音,指了指两个空位,“这边位置好,待会儿管事来了,不过……”
他看了看向安,“临时加了个人,我得去跟管事的再说一声,不过问题不大,应该能通融。”
周阳点了点头,昨天确实是自己疏忽了,忘了提前跟小胖子说要带上向安。
他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大沓厚厚的美钞,塞到小胖子手里,示意他拿着去打点。
小胖子一看那厚度,眼睛都直了,连忙摆手推辞:“哎哟!周大哥!这可使不得!用不了这么多!一点小事,我去说说就行!”
“让你拿着就拿着。”周阳语气平淡,“该打点的打点,剩下的,你自己留着。”
小胖子见周阳态度坚决,也不再矫情,接过钱,脸上堆满笑容:“谢谢周大哥!您放心!包在小弟身上!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他将钱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然后转身,灵活地挤过人群,朝着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跑去。
那里坐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衫,身形干瘦,眼神阴鸷的老头,正眯着眼睛打量着场中的搏杀,手里把玩着两个油光锃亮的铁胆。
小胖子凑到老头身边,点头哈腰地低声说着什么,还不时地朝周阳他们这边指指点点。
那干瘦老头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越过人群,在向安身上停留了几秒,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在评估他的实力。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枯瘦的手掌看似随意地在小胖子递过来的那叠美钞上轻轻一抹,钞票便消失在了他的袖口里。
小胖子见老头收下钱,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又恭敬地说了几句,这才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周大哥,向大哥!搞定!”小胖子汇报道,“刘管事答应了,他说待会儿压轴赛之后,会安排几场新人挑战赛,只要表现够硬,绝对能被上面看上!”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大哥办事,应该的!”小胖子连连摆手,然后很识趣地退到一旁,和威廉坐在了稍后一排的位置,将前排的舞台留给周阳和向安。
周阳和向安在指定的位置坐下,目光投向场中血腥的搏杀。
此时,角斗场中央的搏杀已进入白热化。
对峙的双方,体型差距悬殊到了极点。
一方是身高接近两米,浑身布满狰狞刺青的光头巨汉。
他赤着上身,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疤,如同披着一层厚重的甲胄。
沙包大的拳头上,缠绕着带有尖刺的指虎,在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而他的对手,却是一个身高仅有一米五左右,身形瘦小的女子。
她手中反握着一把不过尺长的匕首,匕首的刃口薄如蝉翼,看起来极为锋利。
此刻两人正在紧张的对峙,光头巨汉没有丝毫因为对手是女性而轻视,反而眼神凝重。
他深知在这种生死场上,任何轻敌都是自杀,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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