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上的混乱在沈寂雷霆万钧的手段下被强行镇压。
尽管甲板上一片狼藉,残留着打斗的痕迹和若有若无的腥臭气息,宾客们惊魂未定,但在沈氏保镖高效而强硬的疏导下,秩序正在迅速恢复。伤者被抬走救治,受惊的客人被送回客舱安抚,一切都在冰冷而高效的指令下进行,仿佛刚才那场如同噩梦般的袭击从未发生。
但空气中弥漫的凝重和恐惧,以及沈寂肩头那抹刺眼的暗红,无不昭示着刚刚经历的真实与残酷。
沈寂被保镖和匆匆赶来的船医簇拥着,走向位于游轮顶层的专属医疗舱。他步伐依旧稳健,背脊挺直,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只是脸色比平时更苍白几分,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姜离站在原地,海风吹得她浑身发冷。几名保镖守在她身边,态度恭敬却不容置疑地“请”她一同前往医疗区——“沈总吩咐,需确保姜小姐安全,并进行必要检查。”
姜离没有反抗,她需要理清思绪,也需要近距离观察沈寂的伤势。那道乌光……绝非普通武器,蕴含的邪煞死气连她都感到心悸。沈寂虽然强大,但以肉身硬抗,真的没事吗?那种诡异的感觉……天道之力与那邪煞之气的碰撞……
医疗舱内设备齐全,堪比顶级私立医院。沈寂挥退了想要上前帮他脱去衬衫的船医和助理,只留下一位头发花白、眼神锐利的老医生——显然是沈家的心腹。
“都出去。”沈寂的声音冷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保镖和助理们立刻躬身退出,并轻轻带上了门,只留下老医生,以及……被默许留在舱内的姜离。
舱门关闭,空间瞬间变得逼仄。消毒水的气味掩盖不住那丝甜腥的血气。
沈寂背对着姜离,解开了衬衫纽扣,将衣物褪至腰际,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和右肩胛下方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伤口不大,却深可见骨,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并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蔓延,如同活物般侵蚀着健康的组织。没有大量流血,反而渗出少量粘稠的黑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
老医生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剧变:“这……这不是普通的伤!像是……某种剧毒或者诅咒!”他拿出各种仪器检测,眉头越皱越紧,“毒素成分未知,活性极强,正在破坏生机和……某种更本质的东西?”他甚至无法准确描述。
沈寂面无表情,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只是透过医疗舱的玻璃反射,冷冷地观察着站在不远处、垂眸不语的姜离。
“能处理吗?”他问老医生,声音平稳。
“常规解毒剂和清创手术效果恐怕有限,需要立刻调用特殊血清……”老医生额头冒汗,显然压力巨大。
“不必。”沈寂打断他,“你出去。”
老医生一愣:“沈总!这伤拖延不得!”
“出去。”沈寂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却带着绝对的威势。
老医生不敢再多言,担忧地看了一眼那可怕的伤口,又瞥了一眼姜离,最终叹了口气,收拾器械退了出去。
医疗舱内,只剩下沈寂和姜离两人。
空气静得可怕,只有仪器轻微的滴答声,以及两人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
沈寂依旧背对着她,宽阔的背肌紧绷,那紫黑色的伤口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姜离终于抬起眼,目光复杂地落在那个伤口上。她的灵觉能清晰地“看”到,一股阴冷污秽的能量正顽固地盘踞在伤口深处,不断试图侵蚀沈寂的生命本源,甚至……隐约在对抗着他体内那浩瀚的天道之力。天道之力虽然强大,似乎在净化这种“杂质”时,遇到了某种特性上的克制,进展缓慢。
这伤……很麻烦。甚至可能留下永久性的隐患。
“看够了?”沈寂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缓缓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锁定了姜离。
姜离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重新低下头,扮演着受惊过度的模样,声音细弱蚊蝇:“沈先生……您的伤……很严重……”
“死不了。”沈寂迈步,向她走近。他赤着上身,伤口狰狞,却丝毫不减其压迫感,反而平添了几分野性的危险。“倒是你,姜小姐,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那混合着血腥气、冷冽气息和淡淡硝烟味的男性荷尔扑面而来,让姜离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您救了我……”她绞着手指,扮演着惊慌和感激。
“不知道?”沈寂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没有丝毫温度,他伸出未受伤的左手,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从拍卖会上的金针,到宴会上的提醒,再到刚才……你似乎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关键地点,感知到常人感知不到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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