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戒小队还沉浸在伊尔玛的竖琴余韵,以及头顶那片首次在法贡森林展现的璀璨星空所带来的震撼中时,一阵沉闷的、仿佛大地心脏跳动的“咚……咚……”声,由远及近,缓缓传来。
这声音带着一种无可比拟的厚重感,每一次响动,都让脚下的土地微微震颤。
“什么声音?”山姆紧张地抓紧了弗罗多的胳膊。
“大地……在移动?”梅里声音发颤,和皮平抱成一团,两个霍比特人像是受惊的兔子,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金雳“唰”地一声抽出了斧头,矮小的身躯紧绷,如临大敌:“管它是什么,想伤害我们,先问过我的斧头!”
莱戈拉斯则搭箭上弦,扫视着黑暗的林地深处。
阿拉贡和甘道夫也神色凝重,各自握紧了武器和法杖。唯有陈默和伊尔玛,一个依旧淡然,一个依旧宁静,仿佛来的只是邻居串门。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巨大的、树枝被缓慢挪动的嘎吱声。
终于,在林地边缘的阴影中,一个庞大到超乎想象的轮廓缓缓显现。
那是一个……树人!
他极其高大,即使在这参天古木林中,也如同山岳般巍峨。
树皮粗糙如历经万载风霜的岩石,虬结的枝干构成了他的手臂和身躯,浓密的、带着深绿色泽的树叶和胡须般的藤蔓覆盖着他的头部。他移动缓慢,每一步都仿佛与大地根系相连,带着亘古的沧桑。
“嗯……啊……”一个低沉、缓慢的声音响起,树人领袖,树胡,他那琥珀般的古老眼眸扫过下方渺小的人类(以及霍比特人、矮人、精灵),“是你们……惊醒了沉睡……弹奏了……那熟悉的旋律?”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手持竖琴的伊尔玛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困惑、探寻,以及一丝几乎不敢确认的……敬畏。
甘道夫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以古老的礼仪向树胡致意:“古老的恩特,树胡阁下,我们是路过的旅人,无意打扰您的沉睡。”
“甘道夫……啊,灰袍的甘道夫……”树胡的声音缓慢而富有韵律,“我认得你……但这一次,你的同伴……很特别……”
就在甘道夫与树胡缓慢交流(树人语速极慢)之际,树胡提到了他近期观察到的一些情况:东方的阴影在蔓延,萨鲁曼的斧头在艾辛格疯狂砍伐树木,建造邪恶的军队。
“刚铎……人类的那座白城……正在被黑暗包围……我听到了……风中传来的……哭泣和……金铁交击的声音……”
“刚铎!”波洛米尔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血色尽失,他冲到树胡面前,焦急地喊道:“你说刚铎怎么了?米那斯提力斯怎么样了?我父亲呢?!”
树胡缓慢地低下头,看着这个激动的人类:“东方的……黑暗大军……围困了白城……人类的领主……在苦苦支撑……但阴影……侵蚀着他的心智……”
波洛米尔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
他猛地转向阿拉贡,这个他一直心存疑虑的游民,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阿拉贡!你也听到了!刚铎需要我!那是我的家!我的父亲和人民正在流血!”
阿拉贡面色沉凝,他缓缓站起身,解开了一直包裹着某件物品的布包。当那柄闪烁着寒光、剑身上有着断裂重铸纹路的古朴长剑完全展露时,波洛米尔瞳孔骤缩。
“纳西尔圣剑……安督利尔!”波洛米尔失声叫道,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阿拉贡,“你……你真的是伊西铎的后裔?埃西铎的继承人?!”
“我是阿拉松之子阿拉贡,伊西铎的直系血脉,刚铎合法的王位继承人。”阿拉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手持圣剑,仿佛天生的王者。
波洛米尔脸上的震惊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羞愧,有不甘,更有深深的忧虑。
他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属于刚铎宰相之子的骄傲,以及对父亲权威的维护,让他梗着脖子,硬生生挤出一句:“刚铎……刚铎现在没有王!刚铎也不需要王!我们能守住!”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但他此刻更关心的是家乡的安危。他猛地转向甘道夫,语气近乎恳求,但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了始终沉默不语的陈默:“甘道夫!我们必须去刚铎!现在!立刻!魔戒……魔戒可以等等!刚铎等不了!”
他知道甘道夫是队伍的引导者,但他更清楚,这支队伍里真正拥有决定性和扭转乾坤力量的,是那位深不可测的“奥丁”先生。如果这位存在愿意出手……
陈默感受到了波洛米尔的目光,他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无可无不可地说了一句:“既然顺路,去看看也无妨。”
他这话轻飘飘的,却让波洛米尔心中猛地一松,仿佛得到了某种保证。甘道夫与阿拉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与决断。刚铎的危局确实迫在眉睫,无法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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