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园的晨雾还没散尽,灵纹灯的暖光就透过雾层,在灵玉盆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夜千凝跪坐在软垫上,指尖悬在杂交幼苗上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幼苗是潮生草与源纹草的混种,叶片泛着淡白微光,却比正常幼苗矮了半截,灵气丝细得像蛛丝,贴在土面迟迟不肯往上飘,连最外层的叶片都透着股“蔫软感”。“怎么还不长啊?”他轻声嘀咕,把测灵玉轻轻贴在盆沿,玉面的数值跳了跳,最终停在“21%”——只有正常幼苗灵气吸收量的一半,比昨天还低了2%。
培育园两侧的架子上,摆着成行的潮生草母株,母株的灵气丝舒展着,像淡蓝的纱,与幼苗的细弱形成鲜明对比。夜千凝小心地用灵丝拨开幼苗根部的土壤,根须是健康的乳白色,却没像母株那样缠上土壤里的灵源石碎屑,反而在碎屑旁绕了个弯,像是在避开什么滚烫的东西。“难道是灵源石碎屑的问题?”他皱起眉,昨天按苏清月说的,把碎屑磨成细粉拌进了土里,怎么反而起了反效果?
正琢磨着,培育园的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清月抱着爷爷的旧笔记走进来,晨光照在她的发梢,笔记封面上烫金的“护脉录”三个字泛着淡光。“怎么样?幼苗有变化吗?”她快步蹲在夜千凝身边,目光落在幼苗的叶片上——淡白纹路比昨天更清晰,却透着股“僵滞感”,不像源纹草的纹路那样能随灵气流动轻轻起伏。
“吸收灵气还是慢,根须还故意避开灵源石碎屑。”夜千凝把测灵玉递过去,指尖蹭了蹭幼苗的叶片,“数值只涨了1%,比昨天还慢,再这样下去,幼苗可能撑不住。”
苏清月赶紧翻开笔记,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最终停在画着“苗”字符号的那页,符号旁有行极小的批注,之前被墨渍遮住,此刻在灵纹灯的光下终于显形:“‘护脉灵植需借灵源石灵气,却不可直触其芯,需以四域灵土为媒,缓引其气’。”她突然眼睛一亮,拍了下膝盖:“我昨天漏看了这句!灵源石碎屑是‘芯’的边角料,灵气太纯了,幼苗的根系还没长壮,根本承受不住,得混进四域的灵土,稀释灵气浓度!”
夜千凝立刻起身,快步跑去取四域灵土——西漠的通道沙装在红陶小碗里,泛着细金微光;南境的腐叶土裹着灵露藤的碎瓣,带着清甜气息;北境的融冰土还凝着细小的冰晶,触之微凉;东海的礁岩土沾着细碎的贝壳,透着咸润的灵气。他每种都抓了一把,混进装灵源石粉的玉碗里,用灵丝轻轻搅拌,直到粉与土完全融合,变成浅灰色的混合土。“这样就行?”他把混合土小心地铺在幼苗根部,刚覆上土,幼苗的灵气丝就轻轻动了动,像睡醒的小虫,慢慢往土下钻,根须也终于缠上了混着碎屑的土壤。
“快看!”苏清月指着幼苗叶片,淡白纹路开始轻轻闪烁,像在呼吸,测灵玉的数值也跟着慢慢往上跳——25%、30%、35%,最后稳稳停在40%,虽然还没到正常幼苗的60%,却比之前鲜活了不少,最外层的叶片也慢慢舒展开,不再蔫软。“有效果!等四域灵土和灵源石粉完全融合,灵气会更温和,吸收速度还能再快些。”
两人正盯着幼苗的纹路看,培育园外突然传来凌霜的声音,带着点急促的回响:“夜千凝!苏清月!快出来,林辰有急事找你们,东海那边出状况了!”
夜千凝赶紧把灵玉盆挪到灵纹灯正下方,又往土里浇了点稀释的灵泉水,才跟着苏清月往议事厅跑。刚到厅门口,就看到林辰站在全息图旁,眉头紧蹙,手里捏着块还在微微颤动的传音符,符上的灵气带着股“焦躁感”。“东海分站刚传讯,远礁区的灵气波动异常,测灵玉还检测到了未知的死灵气。”他指着全息图上的东海区域,那里有个新标红的点,正是远礁的位置,“分站弟子说,礁区的潮生草全蔫了,连刚发下去的灵脉监测玉都不稳定,数值从65%掉到了58%,还在往下掉。”
凌霜已经把灵舟的道具箱放在门口,箱子敞开着,里面整齐码着改良后的灵纹衣和灵舟护板——灵纹衣的领口绣着淡蓝灵纹,是用潮生草灵气浸泡过的痕迹;灵舟护板边缘嵌着层细白的礁岩粉,能防礁石磨损。“我刚把灵纹衣用潮生草灵气泡了半个时辰,抗死灵气的能力比之前强一倍,灵舟护板也加了礁岩粉,能扛住远礁的礁石刮擦。”她看向苏清月,语气带着期待,“你爷爷的笔记里,有没有关于东海远礁的记载?说不定能找到死灵气的源头。”
苏清月赶紧翻开笔记,指尖飞快地往后翻,纸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议事厅里格外清晰。翻到中间一页时,她突然停住,目光落在一幅简笔画上——画的是片礁石群,中央的礁石最高,顶端标着个小小的“脉”字,旁边还有行小字:“东海远礁曾为灵脉分支,三百年前中境灵脉断后,此礁脉亦断,留‘灵气缺口’,易聚死灵气,需以东海灵草镇之。”她抬头看向林辰,眼里带着点兴奋:“找到了!爷爷说远礁有个‘灵气缺口’,是三百年前灵脉断裂留下的,死灵气应该就是从缺口里冒出来的,而且潮生草正好能镇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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