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长相思之小夭盼得相柳归 第165章 归墟之眼溯万古

那声音并非通过耳朵听到，而是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冰冷、淡漠，不带丝毫情感，仿佛亘古不变的法则本身在发问。

小夭感到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置身于一片流动的暗影与破碎星光的隧道中，朝着尽头那点白光飞速靠近。

“……归墟之眼……为何地？”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夭心神剧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紧握着怀中发烫的《渊秘初章》残卷，感受着其中传递出的微弱共鸣，鼓起勇气，用意念回应：“……是‘渊’意图重铸‘渊之门’、接引其意志降临的关键节点！”

“……只知其一，未知其二。”那声音淡漠地回应，并未否认，却也未完全肯定。

白光越来越近，隧道的景象骤然清晰。

小夭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平静得可怕的黑色水面上。

水面如镜，倒映着上方一片混沌虚无的天空，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些扭曲破碎的光影缓缓流转。

这里没有风，没有声音，连时间的流逝都仿佛停滞了，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死寂。

而在水面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缓缓旋转的漩涡。

那漩涡并非由水流构成，而是由无数破碎的法则符文、湮灭的光影、以及……难以计数的、挣扎哀嚎的灵魂碎片汇聚而成！

它散发出一种吞噬万物、终结一切的恐怖气息，仿佛是整个宇宙的坟墓和终点！

这就是……归墟之眼？！

“……归墟之眼，并非‘渊’所创造……”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源头似乎就在漩涡的中心，“……它是‘有’与‘无’的边界，是万物终结的必然归宿，是法则循环的一部分……”

“……‘渊’，不过是窃取了此地的一部分权柄，试图扭曲其本质，将其变为祂吞噬万界、重归混沌的通道……”

小夭心中骇然。原来归墟之眼本身并非邪恶，而是被“渊”利用和污染了！

“……那……如何才能阻止祂？”小夭急切地问。

“……阻止？”那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嘲弄？“……‘渊’即是‘无’的具象，是终结的必然趋势……如何阻止？”

“……除非……你能逆转法则，让逝者重生，让破碎复原，让‘无’重新变为‘有’……”

逆转法则？这怎么可能？！

就在小夭感到绝望之际，那声音的语气似乎微微变化，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执念？

“……不过……‘渊’的举动，确实打破了某种平衡……加速了终结的到来……”

“……若任其彻底掌控归墟之眼，万界将提前迎来寂灭……”

“……延缓……或许……可行……”

“如何延缓？”小夭抓住这一丝希望。

“……归墟之眼的运转，需要‘坐标’与‘能量’……”

“……‘渊’通过散布在各界的力量节点（如血灯塔、钟塔）收集灵魂与能量，并以此为坐标，定位并侵蚀归墟之眼……”

“……若能切断这些节点与归墟之眼的联系，或……毁掉其输送能量的核心……便可暂时延缓祂的进程……”

切断联系？毁掉核心？

小夭立刻想到了玉山的血月、回音海墟的钟声、无尽海的血灯塔……这些难道都是“渊”的节点？那核心又是什么？

“核心……即是‘渊’投射在归墟之眼中的……‘意志化身’……”那声音解答了她的疑惑，“……它就在……漩涡之底……”

漩涡之底？那吞噬一切的归墟之眼中心？

“但以你之力，靠近即是湮灭……”那声音毫无波澜地陈述着事实。

小夭的心再次沉下。这根本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不过……”那声音忽然顿了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你身上……有‘故人’的气息……还有……一丝……不该存在的‘变数’……”

故人？变数？

小夭一愣，随即想到相柳、想到青霭母亲、想到那本《渊秘初章》……

“罢了……”那声音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带着一丝释然与决绝，“……吾乃此地最后一任守护者……一缕不甘散去的残念……”

“……吾已无力阻止‘渊’的侵蚀……但或许……可助你……争取……一瞬之机……”

话音刚落，平静的水面突然剧烈震荡起来！

漩涡的旋转速度陡然加快，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中传来，要将小夭吞噬！

与此同时，漩涡深处，一双冰冷、贪婪、无比熟悉的暗红巨目，缓缓睁开，死死锁定了小夭！

“渊”的意志化身！它果然在这里！

就在小夭即将被吸力扯入漩涡的刹那——

整个归墟之眼的空间猛地一滞！那股吸力骤然减弱！

只见水面上空，一道半透明的、由无数破碎法则符文构成的苍老身影缓缓浮现，他张开双臂，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幕，强行挡在了小夭与漩涡之间！

光幕上浮现出无数古老的封印符文，与漩涡中的吞噬之力激烈对抗！

是那个守护者的残念！他在用自己最后的存在，为小夭争取时间！

“走！”苍老的身影发出最后的嘶吼，声音充满了痛苦与决绝，“……循着……‘变数’的指引……去找……‘唯一的可能’……”

“……快……！”

光幕在漩涡的冲击下剧烈闪烁，迅速变得稀薄！

小夭知道此刻犹豫即是死亡！

她强忍着心中的震撼与悲痛，借着这短暂的机会，疯狂催动体内所有的力量，朝着与漩涡相反的方向，也是怀中《渊秘初章》残卷突然指向的、水面上某个泛起微弱波澜的点，拼命冲去！

在她冲入那个波动点的前一瞬，她回头望去，只见那守护者的残念光幕彻底破碎，被巨大的漩涡无情吞噬……

而漩涡深处那双暗红巨目，则带着滔天的愤怒与一丝……惊疑？

死死地盯住了她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