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和明素心循着那无形的指引,继续在破碎的城市中前进。
当两人走到一个挂着“老什么面馆”——中间那个字碎裂开来,隐约像是个“王”字——招牌的店铺门口时,启明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明素心疑惑地看向他。
启明闭着眼,眉头紧锁,像是在极力分辨着脑海中那混乱的信号。
“不对劲……”他喃喃自语,“毛球的位置……改变了。”
“不是移动,是从一个点,凭空出现在了另一个点……它瞬移了。”
“它现在的位置……似乎是……”启明辨认着那个熟悉的方向,一个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体育馆!”
……
“那么,我们美丽可爱的幸运小姐,请听题——”
神谷悠介的声音在空旷的体育馆内回荡,带着一种病态的欢快。
“世界上最长的单词,其实是 ’smiles’ 哦,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角落里的女孩早已崩溃,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不受控制地颤抖,泪水混合着灰尘,在她俏丽的脸庞上划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哦?真的吗?美丽的小姐,Really?”
神谷悠介缓缓凑近她,脸上依旧挂着那玩味的笑容。
温热的鼻息几乎覆在她光滑白皙的脖颈上,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痒意。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他的目光不怀好意地向下,再向下,最终停留在了她那因恐惧而并拢的双腿上。
然后,有什么的东西,探入了她的裙下,抵在了双腿之间。
可那是一把枪。
枪口因为之前的连续射击,还残留着令人心悸的余温。
女孩只感觉到一阵灼热的刺痛,仿佛被烙铁烫了一下,眼泪更加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哀求的声音也变成了不成调的、破碎的抽噎。
“求……求求你……”
“哎呀呀,真可惜……”神谷悠介露出遗憾的表情,“回答——错误。”
“砰——!”
枪声在馆内炸响。
神谷悠介将枪收了回来,滚烫的枪口上,正沾染着一抹刺目的猩红。
女孩的身体猛地一弓,像一只被踩断了脊梁的虾米,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剧痛从下半身传来,让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蜷缩着,在冰冷的地板上无意识地痉挛。
“答案是,因为在它中间,隔了一个‘mile’哦!”
倒在地上的女孩,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周围的一切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渐渐远去……
她迷离的视野里,神谷悠介还在一边走,一边炫耀着跟旁边的坦克说着话:“坦克,你好好学学。看看我,多会疼女孩子……”
突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一股比死亡本身更深邃的寒意,从她的脊椎尾部直冲天灵盖。
那本已因失血而涣散无神的双眼中,骤然绽放出一抹最极致的惊骇!
她的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一种见到了世间最恐怖之物的、惊恐到扭曲的神情。
循着她那凝固的视线望去——
只见在场馆昏暗的光线下,一个通体漆黑、毛茸茸的团子,就那样凭空浮现。
神谷悠介和坦克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
周围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足足过了好几秒,一声长长的吸气声,才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嘶——哈——”
神谷悠介的脸上,正摆出一副夸张到极点的、仿佛第一次看恐怖电影的小孩才会有的表情。
“哇哦!好恐怖!真的好恐怖啊!”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向那个黑色的毛球,对身旁的坦克大呼小叫,“你看到没?坦克!哇……真不愧是纯粹的「情绪」啊,瞧瞧这气场,我的枪都差点吓掉了!”
那颗黑色的毛球刚一出现,便茫然地环顾四周,茸毛微微颤动,似乎完全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然后,它看到了这如同屠宰场一般的体育馆,看到了满地的狼藉与尸骸,也看到了不远处那两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身影。
“叽——!”
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尖叫之后,它整个球体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啪叽一下趴在了地上,拼命地瑟瑟发抖,把脑袋死死地藏在身体下面,宛如一只将头埋进沙堆的鸵鸟。
神谷悠介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动作。
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站在原地,欣赏着那团具象化的恐惧,然后才慢悠悠地对一旁的壮汉说道:
“啧,要我说呀,还是我们的赫拉女士太贪心了。”
他伸出手指,遥遥点了点那个正在发抖的黑色毛球,像是在点评一件艺术品。
“你瞧瞧这个。多么纯粹,多么直接。这才是真正的杰作,不是吗?”
“非要去集齐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屑,“喜怒哀乐混在一起,又哭又笑的,多没劲。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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