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这三日里,林风与苏清月暂居在古巫寨,并未外出。寨子里的土着们对待他们的态度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最初的敌视与警惕,化为了发自内心的敬畏与好奇。每日都有族人送来新鲜的瓜果、烤制好的兽肉以及一些寨子附近采集的、蕴含着精纯木灵之气的草药,虽不算多么珍贵,却是一片赤诚。
两人也乐得清静,利用这段时间,进一步巩固修为,适应南疆这独特而活跃的天地法则。林风对“水韵莲心”的掌控更加纯熟,甚至尝试着引导此地充沛的木灵之气,看看能否让混沌青莲道基衍生出新的特质,不过进展缓慢,似乎木之生机与他目前的道基偏向略有冲突。苏清月则更多地在调息,将状态维持在巅峰,冰凰之力在这片原始之地,似乎也变得更加凝练。
期间,兀骨大巫祭派人送来了一些关于圣山封印和蚀渊者的零散记载。从那些用古老巫文书写、配着粗糙图画的兽皮卷中,两人对即将面对的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
圣山,名为“黎鄀”,在南疆古语中意为“撑天之柱”。传说其不仅是南疆的祖脉源头,更在远古时期,以其无上雄浑的山体根基,镇住了那道被打穿的“归墟之眼”。初代祖灵并非将其完全封印,而是以“守护之心”为核心,布下了一座名为“万灵镇墟”的宏大阵势,借助黎鄀山的地脉之力和南疆万物的生机,形成了一道坚韧的屏障,不断消磨、转化着从“归墟之眼”中渗透出的寂灭之力。
而蚀渊者,记载中描述他们形貌不定,常以黑雾遮身,精通各种腐蚀心智、扭曲生灵的诡异巫术。他们似乎掌握着某种能与“归墟之眼”产生共鸣的邪恶仪式,一直试图从外部破坏“万灵镇墟”阵的节点,或者从内部污染“守护之心”。
月上中天,清辉遍洒。
第三日的夜晚终于来临。圆月如同巨大的银盘,高悬于墨蓝色的天幕之上,将幽暗的丛林和古巫寨都镀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边。
寨子中央,巨大的图腾柱下,早已清理出一片空地。空地以图腾柱为中心,用白色的骨粉勾勒出一个巨大而复杂的巫阵,阵法的线条扭曲盘旋,蕴含着某种沟通天地、引动祖灵的古老意蕴。
所有古巫寨的族人,无论男女老幼,此刻都静静地聚集在空地周围,脸上带着肃穆与期盼。篝火在四周熊熊燃烧,跳动的火焰将人们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庄重而神秘的气氛。
兀骨大巫祭身穿那件最为华丽的、缀满了各色羽毛与宝石的祭袍,手持古木拐杖,站立在巫阵的中心。他身后,八名金丹巫者分别立于巫阵的八个方位,手中持着不同的法器:骨铃、兽皮鼓、龟甲、石笛等。
林风与苏清月则被安排在巫阵边缘,一个视野最佳的位置。
“时辰已到!”兀骨大巫祭仰头望月,声音苍老而洪亮,仿佛与天上的明月产生了共鸣,“启阵,通灵!”
他猛地将手中拐杖顿地!
嗡——!
地面上的白色骨粉巫阵骤然亮起柔和的白光!那八名金丹巫者同时开始动作,或摇动骨铃,发出清脆而穿透灵魂的声响;或敲击兽皮鼓,鼓点沉重如同大地的心跳;或吹响石笛,笛声呜咽仿佛万灵低语;或摩挲龟甲,散发出沧桑的卜算之气……
各种声音、气息、灵力波动交织在一起,却又奇异地和谐,共同注入脚下的巫阵之中。巫阵的光芒越来越盛,与天空洒下的月华相互交融,将整片区域映照得如同白昼。
兀骨大巫祭开始围绕着图腾柱缓缓起舞。他的舞姿古朴、苍劲,甚至带着一丝怪异,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模拟某种古老的生灵,或是诠释着某种天地至理。他口中吟唱着无人能懂的古老祷文,那声音时而高亢如鹰唳长空,时而低沉如巨蟒潜行,与八名巫者奏出的乐声完美融合。
随着祭祀的进行,林风和苏清月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庞大而温和的意志,正从脚下的大地深处,从那根巨大的图腾柱中,缓缓苏醒、汇聚!
是祖灵意志!比之前溯源之礼时更加清晰、更加磅礴!
这股意志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与大地的厚重,它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种审视与期盼,如同一位慈祥却威严的长者,在打量着两位即将肩负重任的后辈。
祭舞越来越快,祷文越来越急!
兀骨大巫祭的身影在月光与阵光中几乎化作了幻影,他猛地停下舞步,将手中拐杖高高举起,指向天空的圆月,发出最后一声贯穿云霄的长吟:
“以月为引,以血为桥,恭请祖灵——开圣山之门,显归墟之影!”
轰!
一道粗大的、混合着月华与祖灵之力的乳白色光柱,猛地从巫阵中心冲天而起,直贯月心!与此同时,那根巨大的图腾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乌光,柱身上的狰狞图腾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咆哮!
冲天光柱并未消散,而是在达到某个顶点后,如同瀑布般倒卷而下,分成了两股,一股笼罩向兀骨大巫祭,另一股则精准地笼罩向了阵外的林风与苏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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