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佩利.....变成这样”帕洛斯看了一眼旁边略显冷漠的佩利,“是怎么回事?”
三人沉默了一下。
画面浮现出凹凸大赛的最后一刻:帕洛斯的身体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佩利疯狂地冲上前,却只抓到一把虚无的光尘。他那总是充满战意的金色眼眸,第一次被巨大的惊骇和绝望填满。
随后是羚角号上漫长的日子。佩利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回应任何呼唤。送去的食物原封不动,只有偶尔传来的压抑呜咽和砸墙声证明他还活着。雷狮和卡米尔轮番守在外面,无计可施。
当佩利再次打开门时,他仿佛变了个人。眼窝深陷,眼神冰冷,那个天真冲动的“狂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陌生人。他开始主动学习战术和分析数据,强迫自己用曾经最不屑的“脑子”去思考。极致的痛苦没有摧毁他,却彻底改变了他。
【闪回结束】
“他不是变了,”卡米尔的声音将帕洛斯拉回现实,“他是‘死’过一次,又被迫‘活’了过来。”
雷狮看着帕洛斯,语气沉重:“他之所以还能像以前那样‘傻乎乎’地跟在你身边,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再次看到了你。那份伪装,对他而言,比任何战斗都更辛苦。”
帕洛斯站在原地,仿佛被重击一般。雷狮和卡米尔的话语,连同脑海中闪回的残酷画面,让他终于明白了佩利那巨大转变背后的原因,明白了自己“死亡”带给眼前这个金发少年何等深重的创伤。
他缓缓转向佩利,眼中的怀疑和戒备如同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的心疼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佩利也看着他,眼眸中水光闪烁,那强装已久的冷漠与平静正在寸寸崩塌,露出了底下从未愈合、鲜血淋漓的伤口。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半晌,雷狮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了一眼佩利,又看向帕洛斯,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淡然,却少了几分平日的戏谑,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缓和:“走了,卡米尔。”
卡米尔会意地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帕洛斯和佩利,便沉默地跟上雷狮的脚步。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与院墙的拐角处,刻意地将这片空间和时间,留给了这对历经生死别离、需要独自面对彼此的旧友。
后院顿时只剩下帕洛斯和佩利两人。夕阳几乎完全隐没,天边只剩下一抹暗红的余晖,勾勒出佩利微微颤抖的轮廓。
暮色深沉,后院彻底被夜幕笼罩,只有远处教学楼零星的灯光和天边初升的星辰提供着微弱的光亮。雷狮和卡米尔离开后,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呼吸可闻。
帕洛斯看着眼前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的佩利,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刚想开口,却被佩利猛然抬起的动作打断。
佩利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那里面积蓄了太久的情绪,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
他不再压抑,一步跨上前,张开双臂,用一种近乎笨拙却充满力量的力度,紧紧抱住了帕洛斯。
这个拥抱勒得帕洛斯有些喘不过气,但他没有推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佩利胸膛下剧烈的心跳,以及那具强壮身躯无法抑制的颤抖。
佩利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皮肤上,带着哽咽的、闷闷的声音响起:
“帕洛斯……我好想你……”
简单直白的一句话,却蕴含着跨越了生死和时间的重量。
帕洛斯愣住了,下意识地抬手,轻轻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这个动作似乎给了佩利更大的勇气。
佩利稍稍松开一点怀抱,但仍然圈着帕洛斯,他低头看着帕洛斯在星光下显得有些朦胧的脸,眼神专注而认真,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冲动:
“我知道我可能还是有点傻……没有卡米尔聪明,也没有老大那么厉害……”他语速很快,像是怕慢一点就会失去勇气,“但是……但是我喜欢你!不是以前那种跟着你混的喜欢!是……是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他眼睛紧紧盯着帕洛斯,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内心深处的害怕和恳求:
“所以……所以你不准再消失了!听到没有!你要是再敢丢下我……我……我就……”他“我就”了半天,似乎想不出更有力的威胁,最终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帕洛斯,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和固执,“我就亲你!亲到你说再也不走为止!”
这威胁幼稚得可笑,却又奇异地戳中了帕洛斯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看着佩利那双写满了“我很认真”的眼睛,看着他那副明明紧张得要命却强装镇定的样子,一种混合着心疼、好笑和难以言喻的动容的情绪涌上心头。
佩利见帕洛斯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急,那股属于“狂犬”的莽撞劲儿又上来了——或者说,他潜意识里觉得,或许用一个更直接的行动,才能彻底绑定这个总是心思难测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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