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飞船冲破登格鲁星稀薄的大气层,降落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布满矿坑的荒凉星球上。
飞船舱门打开,格瑞率先走出,他脸色苍白,烈斩被他当作拐杖支撑着身体,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回头,向舱内伸出手。
金搭着他的手,踉跄着走了出来。他身上同样布满伤痕,蓝色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大部分光彩,被疲惫和伤痛占据。重返故土,却带着一身狼狈与沉重。
矿工们远远地看着他们,眼神复杂。对于金这个曾经“带来麻烦”的少年,他们依旧心存芥蒂。但当他们看到格瑞那明显重伤却依旧冰冷警惕的姿态,以及金那副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虚弱模样时,窃窃私语中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同情与疑惑。
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能把这两个孩子折磨成这样?
然而,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些矿工身上。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钉在了矿坑边缘,那个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银发女子,身姿挺拔,穿着一身简洁却透着不凡气息的服饰,周身散发着一种温和却又带着淡淡疏离感的气场。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那是裁决神使秋的模样!
是姐姐!
虽然不是他记忆中最初那个温柔爱笑的姐姐,但那份源于血脉的羁绊和熟悉感,绝不会错!
“姐姐……!”
金几乎是瞬间忘却了全身的剧痛,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哽咽着,用尽最后力气,像一只受伤后终于找到巢穴的幼兽,不顾一切地、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个身影奔跑过去!
他扑到秋的身前,双臂紧紧环抱住她的腰,将满是泪水和灰尘的脸埋在她身前,身体因为激动和伤痛而剧烈颤抖着,泣不成声。
“姐姐……姐姐……我好想你……我们……我们差点就回不来了……” 他语无伦次地哭诉着,所有的委屈、恐惧、以及在绝境中压抑的思念,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秋(或者说,裁决神使状态下的秋)在被金抱住的瞬间,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她那带着神性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有茫然,有挣扎,也有一种被深埋的、属于“姐姐”的本能温柔。
她看着怀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弟弟,看着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感受着他那毫无保留的依赖与信任……她那双裁决过无数命运、本该冰冷无情的眼眸,缓缓柔和了下来。
她抬起手,有些生疏地,却无比坚定地,轻轻回抱住了金,抚摸着他那和自己一样金色的、却沾满血污尘土的头发。
她没有说话,但这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格瑞站在不远处,看着相拥的姐弟,一直紧绷冰冷的脸色,也微微松动。他强撑着的身体晃了晃,烈斩深深插入地面,才勉强稳住。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地守护着,确保这一刻的温情不被任何事物破坏。
他知道,秋的回归状态成谜,金的未来依旧充满变数。
但至少在此刻,在这片饱经苦难的登格鲁星上,迷失的弟弟终于找回了他最重要的家人。
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或许将成为他们面对未来一切狂风暴雨时,最坚实的力量源泉。
金的哭声渐渐平息,变成了依赖的抽噎,他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仿佛生怕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梦。
秋轻轻拍着他的背,目光越过金的头顶,与格瑞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那双银眸中,传递出无声的感谢与一种沉重的、需要共同承担的决意。
登格鲁星的风依旧带着矿尘的气息,但这一刻,希望如同破开乌云的微光,悄然洒落。
在秋(裁决神使状态)那带着一丝生疏却无比温柔的怀抱里,金紧绷了太久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感受着姐姐轻柔拍抚他后背的动作,听着那熟悉的、带着关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金。怎么弄的,跟姐姐说说?”
这句话如同打开了泄洪的闸门。
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混合着委屈、后怕和找到依靠的宣泄感。他向来藏不住心事,尤其是在自己最信任的姐姐面前。此刻,在经历了那般匪夷所思的恐怖与绝望后,他更是急需一个倾诉的出口。
他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嘴巴像决堤一样,开始毫无保留地、絮絮叨叨地诉说起来:
“姐姐!我们……我们被骗了!那个凹凸大赛根本就是个骗局!”他激动地抓着秋的衣袖,“我们所有人都被关在一个叫‘心象净土’的假世界里!那里有学校,有同学,看起来可好了,但其实都是假的!他们在抽我们的力量!像抽电池一样!”
他语速飞快,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试图描述那难以言喻的经历。
“安迷修发现了秘密,然后不见了!帕洛斯和佩利也变得好奇怪!雷狮老大带着我们想找出路……我们还看到了创世神!他好像也知道,但力量被吸走了,变得好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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