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在石台边缘缓缓飘落,余震尚未平息。陈浔掌心一紧,情剑自行震出岩壁,剑柄入握的瞬间便已横于身前。他呼吸微沉,左肩旧伤因方才坠落再度撕裂,血迹渗进粗布短打的接缝,却未低头看一眼。
墨千靠在石台边缘,右臂颤抖着撑地起身,指节泛白,牵机钉已尽数收回袖匣。他咬牙将身体重心移向左腿,目光扫过前方——那道人形剪影终于动了。
轰!
巨门两侧石柱崩裂,碎石飞溅。一道高达丈许的身影踏步而出,暗青铜铠甲覆盖全身,面罩呈狰狞兽首之形,双目空洞,唯有深处隐有幽光流转。它手中巨斧垂地,斧刃拖行划出刺耳声响,蓝芒如寒潭倒映月色,森然逼人。
每走一步,地面裂纹便向外蔓延寸许。
“不是死物。”老辈低语,铜铃悄然悬于指尖,未摇不动,只以掌心内力催动微震。铃音无形扩散,触及守卫铠甲时,其肩部符文忽明忽暗,似有所感。
陈浔眼神一凝:“活控机关,有灵性。”
话音未落,守卫猛然抬头,兽首面罩转向三人所在方位。下一瞬,巨斧扬起,横劈而至!
风压扑面,陈浔疾退半步,情剑斜撩迎上。剑斧相撞,火星炸裂,一股巨力顺剑身直冲虎口,他连退三步,靴底在石面犁出两道深痕。掌心发麻,剑柄几欲脱手。
墨千趁势掷出响镖,击中守卫左肩甲,铛然一声,仅留下浅白划痕。他脸色微变:“硬度过玄铁三层淬炼,寻常破甲难伤。”
老辈铜铃再震,声波穿透空气,直探守卫体内。铃音回荡间,隐约传出金属共振之声,如钟鸣余响,在铠甲缝隙间流转不息。
“高阶灵械。”老辈收铃入袖,“符文嵌套七重,主枢应在头部。”
陈浔抹去唇角血丝,方才那一击不仅震伤五脏,更令经脉微颤。他不再贸然进攻,转而以剑尖轻点地面,感知震动频率。守卫步伐沉重,但落脚节奏并非固定,偶尔会突然加速或变向,显然具备自主判断能力。
“它能识人。”陈浔低声道,“刚才那一斧,专挑我发力未尽之时切入。”
墨千喘息稍定,从怀中取出一枚扁平铜镖,边缘刻有细密齿纹。他将其卡入袖口机括,冷声道:“千机门‘逆枢钉’,可扰动小型阵眼。若这东西真有核心枢纽,未必防得住高频震波。”
老辈点头:“你寻隙,我扰其行,他主攻。”
话音刚落,守卫已再度逼近。巨斧高举,猛然下劈,斧风压得三人几乎难以呼吸。陈浔侧身翻滚避让,剑气斩向其膝关节,却被铠甲弹开。墨千同时射出牵机网,细线缠住守卫右腿,试图迟滞其动作。然而守卫仅一顿,左腿猛踏地面,震波反冲,牵机网当场崩断。
“不好!”老辈暴喝。
守卫弃斧不用,双拳齐出,直取墨千面门。后者仓促后撤,左肩旧伤骤然撕裂,身形一滞。拳风擦颊而过,劲力仍将他整个人掀飞,重重撞向石壁。
砰!
墨千闷哼一声,嘴角溢血,滑落在地,右手无力抬起。
“墨千!”陈浔怒吼,情剑暴涨青光,剑魄诀运转至极限,数道剑气交织成网,逼得守卫后退两步。他趁机跃至墨千身边,一把扶住其肩。
“……眼睛。”墨千喘息着,手指颤抖指向守卫面部,“左眼裂隙……有红光闪动……不是装饰……是活的!”
陈浔瞳孔一缩。
果然,在兽首面罩左侧裂痕深处,一抹赤红微光正随呼吸般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守卫的动作都会出现极其细微的延迟。
“那是中枢。”老辈沉声,“但它已察觉我们盯上了那里。”
话音未落,守卫双臂交叉护面,巨斧重新提起,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性的节奏,仿佛战场上的铁骑推进,不容喘息。
陈浔背身护住墨千,情剑舞成光幕,接连格挡三次劈砍。第四次,他故意露出右侧破绽,守卫果然顺势横扫。就在斧刃临身刹那,他猛地矮身翻滚,情剑顺势上撩,剑气擦过面罩左眼裂隙。
嗡——
那抹红光剧烈闪烁,守卫动作骤然僵滞,右腿迈出一半未能落地,整个身躯微微晃动。
机会!
墨千强撑起身,手中逆枢钉扣于牵机弩槽。他屏息瞄准,手指扣动机关——
嗖!
细小铜镖破空而去,直射守卫左眼缝隙。然而守卫似有所觉,头颅微偏,逆枢钉擦面而过,在铠甲上刮出一溜火花。
“它会预判!”墨千嘶声。
守卫怒吼一声,声如金铁交击,巨斧抡圆横扫,逼得陈浔狼狈翻滚。老辈立即催动铜铃,铃音震荡,试图再次干扰其行动节奏。守卫步伐果然一滞,但仅片刻便恢复如初。
“符文吸收声波。”老辈面色发白,“再试一次,我撑不住。”
陈浔喘息加重,左肩伤口因频繁挥剑不断渗血。他盯着守卫眼部,脑中飞速推演——正面强攻无用,远程穿刺被防,唯一机会,只有近身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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