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奇遇人生 第7章 人间疾苦

杨戬站在池边护法，天眼全开监视四周。他注意到魏烟正偷偷将小手浸入池水，那些紫纹又浮现出来，像活物般往瑶池里注入力量，速度快得惊人。

“别太明显。”杨戬传音提醒，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魏烟吐了吐舌头，却没有停手。她眼神变得深邃：“师祖，我感觉……这里有什么在呼唤我。”话音刚落，魏无羡灵魂碎片里竟缓慢长出一个小小的嫩芽，透着生机勃勃的绿意。

杨戬正欲追问，突然脸色一变。瑶池水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以蓝忘机为中心形成漩涡。更惊人的是，那些金莲全部转向蓝忘机，层层绽放，射出刺目金光，将他周身笼罩。

魏烟瑶池神器里的青莲虚影，竟在蓝忘机体内扎了根，与他的灵力隐隐呼应。

“天地异象！”杨戬迅速结印，试图遮掩，“他要突破了！”

池中，蓝忘机周身毛孔都在喷吐灵光，整个人如同被星光包裹。原本需要半年才能完全转化的异界印记，在双重瑶池作用下正飞速消融。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仿佛挣脱了无形枷锁，灵力运转再无滞涩。

就在突破临界点时，池中魏无羡的灵魂碎片突然全部亮起。无数碎片虚影同时浮出水面，围绕着蓝忘机旋转，最后渐渐融合。最清晰的那道虚影甚至伸出手，与蓝忘机十指相扣，灵力交织，难分彼此。

“魏婴……”蓝忘机睁开眼，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近在咫尺，眼眶微热。

虚影虽不能言语，却传递来温暖的精神波动，带着安抚与鼓励。刹那间，蓝忘机体内灵力暴涨，池水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道水龙卷，金光与紫光交织，映亮了半边天空。

“何人敢惊扰瑶池！”一声清叱传来，西王母座下的青鸾使者驾云而至。看到池中景象，她震惊地瞪大眼，“这……这是……”

杨戬飞身上前，拱手道：“仙子见谅，小徒突破在即，一时控制不住灵力，惊扰了瑶池清净。”

青鸾使者盯着水龙卷中若隐若现的两人身影，疑惑道：“那灵魂虚影是谁？为何能与活人灵力共鸣？”

“是他道侣。”杨戬早有准备，语气坦然，“二人曾发下同心誓约，生死与共。如今一人重伤垂死，另一人突破时自然引发共鸣。”

青鸾使者将信将疑，但看杨戬神色坦荡，加上瑶池本就灵气充沛，偶有异动也属寻常，便不再追问：“王母命我来看情况。既然是真君高徒，还请尽快平息异象，免得惊动内池。”

待青鸾使者离去，杨戬立刻加固结界，这才松了口气，目光重新投向池中突破的蓝忘机，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池中，蓝忘机已完成突破，水龙卷缓缓平息，池水重新归于平静。

“成功了。”蓝忘机踏出瑶池，整个人气质已然不同，眼中神光内蕴，举手投足间自有道韵流转，周身灵力收放自如。

杨戬以天眼细看，满意点头：“不错，已相当于此界真仙修为。最重要的是……”他指向蓝忘机丹田位置，“天道印记已完全被遮掩，你可以自如运行本界法则了。”

一旁的魏烟突然晃了晃，小脸煞白，身上的紫纹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皮肤下游走，如活物般躁动。

“烟儿！”蓝忘机急忙扶住她，掌心传来的凉意让他心头一紧。

杨戬上前探查，神色凝重：“她消耗了太多本源灵气了，身体快要承受不住了。”他迅速在魏烟身上点了几处大穴，暂时压制住灵气暴动，“必须立刻离开，否则定会惊动西王母。”

就在他们收拾准备离去时，池水突然再次波动。魏无羡的灵魂碎片自行飞出，落入蓝忘机手中的玉盘。碎片上的裂缝又少了不少，灵力也稳定了许多，透着一股生机。

杨戬带着蓝忘机去向王母道谢辞行。西王母看着已突破至真仙境的蓝忘机，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这境界稳固得惊人，绝不像强行提升上来的。“你这徒弟，倒是个奇才。”她深深看了蓝忘机一眼，似想探究他的根脚。

待杨戬和蓝忘机等人离开，青鸾来报，说瑶池里的生机流失了不少。王母淡淡道：“不过是疗伤所致，生机过几日自会恢复。”她既不在意，青鸾自然更不会多想。

回到道场后，杨戬让魏烟和蓝忘机准备去入世修行。杨戬叮嘱他们万事小心，又道：“魏无羡的灵魂一日不修复完整，你终究难安。入世历练时，多留意能滋养神魂的天材地宝。”

山间小路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缓缓前行。蓝忘机换下往日的广袖长袍，改穿一袭素白劲装，背负古琴，更显身姿挺拔。魏烟则穿着鹅黄色襦裙，发髻简单挽起，蹦蹦跳跳地跟在身侧，活脱脱一对出游的凡间父女。

“蓝叔叔，前面有座小镇。”魏烟踮起脚尖，指着远处升起的炊烟，“我们去那里歇脚吧？”

蓝忘机微微颔首。临行前杨戬叮嘱过，入世修行首要便是融入凡俗。他收敛周身灵气，连眼中神光都隐去，此刻看上去就像个气质出尘的琴师。

小镇名为青溪，因一条穿镇而过的小溪得名。可当二人走近，却见溪床干裂，露出皲裂的石底；周边田地更是龟坼如蛛网，镇民个个面黄肌瘦，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墙角，眼神麻木。

“这位大哥，”蓝忘机拦住一个挑着空水桶的汉子，水桶上的木纹都因干旱裂开了缝，“此地为何如此干旱？”

汉子抹了把汗，黝黑的脸上满是疲惫：“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儿已经三个月没下雨了。县太爷请了法师求雨，银子花了不少，却半点用没有，反倒把百姓的口粮钱都耗光了。”

魏烟悄悄拉了拉蓝忘机的衣袖，手指向镇东头一棵枯死的老槐树。在常人看不见的视角里，那树干上缠满了灰蒙蒙的怨气，正不断汲取着周遭的水汽与生机。

“大哥，镇上有客栈吗？”蓝忘机问道。

“有是有，不过……”汉子苦笑，“掌柜的都准备关门逃荒了，也就剩个空壳子。”

蓝忘机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烦请带路，有个落脚处便好。”

汉子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客官这边请！”

客栈果然冷清，蛛网结满了墙角。掌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见有客人上门，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忙迎上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蓝忘机将银子放在柜上，“再备些清淡饮食。”

老者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如今粮食金贵，一锭银子也买不到多少米面……”

“无妨。”蓝忘机轻声道，“我们食量小，有口吃的就行。”

安顿好后，魏烟关上房门，压低声音道：“蓝叔叔，这里的干旱不正常。”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我看到了怨气缠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收水灵。”

蓝忘机走到窗前，目光扫过整个小镇。只见上空笼罩着一层诡异的灰雾，尤其是镇东头那棵老槐树方向，灰雾浓得几乎化不开，透着阴冷的气息。

“入夜后去看看。”他沉声道。

月上中天，两道身影悄然来到枯槐下。蓝忘机指尖凝聚一点灵光，轻轻按在树干上。树皮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符咒，正泛着不祥的暗光。

“锁灵咒。”蓝忘机皱眉，“有人在刻意封锁此地水脉。”他神识探入地下，“地下三百尺处有水灵脉，但被这些符咒锁住了。”话音顿住，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对，水灵脉里还有东西……”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枯槐根部裂开一个大洞，一股腥臭黑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张狰狞鬼脸，獠牙外露，眼神怨毒。

“何方修士，敢坏本座好事！”鬼脸嘶吼着，声音刺耳。

蓝忘机将魏烟护在身后，周身灵力微动。那鬼脸见状怪笑一声，化作数十道黑箭射来，带着蚀骨的寒意。蓝忘机不躲不闪，身后忘机琴泛起淡淡蓝光，形成一道屏障。所有黑箭触及蓝光，立刻如冰雪消融般溃散。

“区区小鬼，也敢自称‘本座’？”蓝忘机声音依旧平静，但手中忘机琴已经亮起耀眼蓝光，琴音蓄势待发。

鬼脸大惊，语气中带着忌惮：“你……你是天庭的人？”

蓝忘机不答，指尖拨动琴弦。琴声骤起，如清泉流响，温润而有力，所过之处黑气溃散，怨气消融。鬼脸发出凄厉惨叫，想要钻回地底，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蓝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饶命！上仙饶命！”鬼脸扭曲着求饶，“小的是奉城隍爷之命在此看守……”

“城隍？”蓝忘机琴音一顿，“天庭正神，为何纵鬼为祸？”

鬼脸见说漏了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自爆成一团黑雾。蓝忘机挥袖驱散雾气，发现地下符咒已全部自毁，水灵脉正缓缓复苏，丝丝水汽从地底渗出。

果然，随着地下水位回升，河流里有水流的声音，镇民们纷纷惊醒，发现井中出水，干裂的土地渐渐湿润。欢呼声响彻小镇，那些欢呼声中蕴含的真诚感激，化作无形的能量，顺着灵脉飘向蓝忘机的阵盘，滋养着魏无羡的灵魂碎片。

次日清晨，蓝忘机在客栈院中抚琴。琴声悠扬清越，如沐春风，引来不少镇民围观。奇怪的是，凡听琴者，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连久病的老人都觉得气顺了许多，精神为之一振。

“先生真乃神人！”老掌柜捧着清茶走来，脸上满是感激，“昨夜突然井水复涌，今日又得闻仙音，莫非上天终于怜悯我青溪镇？”

魏烟乖巧地在一旁煮茶，趁人不备将一滴瑶池水混入茶壶。那老者饮下后，多年模糊的眼疾竟然好转，能看清院中的景物了，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作揖。

离开青溪镇时，魏无羡的灵魂虚影已经能短暂离开阵盘，轻盈地坐在蓝忘机的肩头。虽然不能说话，却会做各种夸张的表情逗魏烟笑，时而挤眉弄眼，时而歪头吐舌，顽皮的很。

“下一个城镇往东三十里。”蓝忘机看着手中的地图，“据说有妖物作祟，伤及不少百姓。”

魏烟晃着双脚坐在路边石头上，啃着干粮道：“蓝叔叔，我发现个规律。越是真诚的感恩，对魏爹爹的灵魂修复效果越好。昨天那老掌柜的感激，抵得上十个普通人的功德呢。”

蓝忘机轻轻点头，目光落在肩头的灵魂虚影上。魏无羡的轮廓又清晰了几分，正对着他笑得灿烂。

这发现与杨戬所说略有不同——不仅是行善积德，更要得人真心。正思索间，肩头突然一凉。魏无羡的虚影不知何时跑到他肩上，正顽皮地扯他抹额，动作与记忆中那个爱捉弄人的身影重合。

“别闹。”蓝忘机轻声呵斥，眼中却漾着化不开的温柔。

虚影吐了吐舌头，乖乖坐好。虽然不能言语，但那双桃花眼里的狡黠神采，与记忆中的魏无羡一般无二，鲜活得仿佛从未离开。

接下来的半个月，二人一路向东，专挑那些有怪异传闻的村落落脚。有时是驱除为祸一方的精怪，有时是调解积累多年的恩怨。每解决一桩事，魏无羡的灵魂就凝实一分，虚影上的轮廓也愈发清晰。

这日来到一座大城，名为临江。入城时已近黄昏，守城兵丁却拦住了他们，铁甲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路引拿出来看看。”

蓝忘机早有准备，取出杨戬给的假路引。兵丁检查时，魏烟注意到城墙根下蹲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瘦得只剩皮包骨，正眼巴巴望着进城的人流，眼神里满是渴望。

“那些是……”

“小叫花子罢了。”兵丁不耐烦地挥手放行，“最近流民多，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你们这样的体面人最好住城东，城西乱得很，夜里都能听见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