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
那声嘶吼裹挟着撕裂夜空的惊惶,在苏家老宅奢靡又死寂的宴会厅里炸开。陈默的身影快得如同鬼魅,在所有人尚未从苏清雪那石破天惊的“丧偶宣言”和她骤然倒地的骇人一幕中回神时,他已如一阵黑色的旋风,冲破了凝固的空气,冲到了长桌的尽头。
猩红的酒液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肆意流淌,像泼洒开的血。苏清雪软倒在地,华贵的红裙铺展开,衬得她脸色惨白如纸,如同被暴风雨摧折的冰原之星,失去了所有生机。陈默单膝跪地,手臂穿过她的颈后和膝弯,小心翼翼地将那具冰冷、轻飘得令人心颤的身体打横抱起。她额头的温度低得吓人,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滚开!”陈默抬起头,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刃,狠狠扫过那些试图围拢过来的苏家保镖和苏明远那张写满幸灾乐祸的脸。那目光里的杀意是如此实质,带着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血腥气,竟让几个彪形大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苏明远更是脸色一白,噤若寒蝉。
他抱着苏清雪,如同抱着世间最易碎也最珍贵的琉璃,一步一步,踏过那片象征屈辱与反抗的猩红酒渍,走向门口。黑色的风衣下摆拂过冰冷的地面,留下决绝的痕迹。无人敢拦,整个宴会厅只剩下水晶吊灯摇曳的光影和他沉重的脚步声,以及苏振邦急促而愤怒的喘息。
“反了…反了天了!”苏振邦指着陈默的背影,手指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气得几乎背过气去。精心策划的逼婚,不仅被苏清雪以最惨烈的方式砸得粉碎,更被陈默这煞神彻底践踏了苏家的脸面!奇耻大辱!
陈默充耳不闻。他抱着苏清雪,大步流星地冲出压抑的老宅,冰冷的夜风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楼顶,直升机的螺旋桨仍在轰鸣,巨大的气流卷起他的衣摆。他将苏清雪小心地安置在机舱内,对着驾驶员低吼:“圣心医院!快!” 直升机拔地而起,撕裂雨幕,朝着城市中心那点象征希望的灯火疾驰而去。
圣心医院顶层,监护病房。
冰冷的仪器重新连接在苏清雪身上,发出规律的嗡鸣。医生面色凝重:“陈先生,苏小姐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但脑电波活动…非常奇怪。” 他指着监测屏幕,上面不再是之前的尖峰波,而是变成了一种极其复杂、不断变幻、如同无数精密齿轮咬合运转般的波形图,“这种模式…前所未见,像是在进行某种超高强度的…运算?或者说…对抗?我们无法理解,更无法干预。镇静剂对她的深层意识似乎已经失效了。”
陈默站在病床边,目光沉沉地落在苏清雪沉睡的脸上。她的左手,那只在昏迷中划下过神秘符号的手,此刻正被他宽厚的手掌紧紧包裹着。指尖冰冷,脉搏微弱却固执地跳动。他想起林薇汇报的“护盾计划”资金调动模式,想起那精准到可怕的股权抛售和丑闻引爆。
“她在战斗。”陈默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像是在对医生说,更像是在对自己确认,“用她的方式。” 即使身体被困在昏迷的牢笼,她的意志,或者说,她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某种程序,仍在与深渊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的战争。那复杂的脑波,就是战场。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私人加密手机发出了不同于寻常来电的、极其尖锐而断续的蜂鸣——这是他专门为母亲所在瑞士疗养院的紧急联络设置的特定警报!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比这冬夜的寒风更刺骨。他迅速掏出手机,屏幕上没有号码显示,只有一行不断闪烁跳动的、带着血腥意味的红色乱码。
他立刻接通,将手机紧贴耳边,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更加用力地握紧了苏清雪冰凉的手指,仿佛要从这冰冷的联系中汲取力量,又仿佛是在传递某种无言的守护。
“陈老板,”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处理、如同砂纸摩擦玻璃般刺耳的声音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戏谑,“瑞士的雪景,是不是很美?尤其是…阿尔卑斯山脚下,圣莫里茨湖畔那家叫‘宁静港湾’的小疗养院,风景独好,嗯?”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在陈默的心脏上!宁静港湾!这正是他费尽心思、通过多重加密渠道、连林薇都只知道大致区域而非具体名称,用以安置母亲的绝对安全点!对方不仅精准定位,更是直接点破了名字!
“你们想干什么?”陈默的声音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冻原的寒风,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他强迫自己冷静,但握着苏清雪的手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啧啧,别紧张嘛。”变声器后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悠闲,“只是想请令堂换个地方坐坐。老人家身体不好,老待在疗养院多闷啊?我们这边,空气清新,视野开阔,保证…宾至如归。” 那“宾至如归”四个字,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讽刺。
“条件。”陈默言简意赅,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电波,将电话那头的人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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