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会议室的氛围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凝重得令人窒息。巨大的环形主屏幕上,无数条代表全球资金流动的曲线正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疯狂震荡,刺眼的红色(暴跌)如同瘟疫般蔓延,几乎吞噬了所有代表增长的绿色。冰冷的电子警报声此起彼伏,却又被刻意压制在极低的音量,如同绝望背景里压抑的呜咽。林薇和周锐语速飞快、面色严峻地交替汇报着初步分析结果:超过十七个与默然资本及“双月基金”紧密关联的核心账户,正遭到来自不同市场、却算法高度一致、配合精妙的同步精准狙击,对方动用的资金量庞大到令人头皮发麻,仿佛无穷无尽,且攻击模式变幻莫测,如同拥有自主意识的剧毒水母,显然有远超当前水平的超强AI在背后冷酷驱动。
陈默端坐主位,面沉如水,眼神却锐利如鹰隼,飞速扫过每一项疯狂跳动的数据。贴胸口袋里那块怀表的存在感从未如此强烈,它像一块万载寒冰,又像一团幽暗的狱火,冰冷与灼热交替灼烧着他的皮肤,时刻以那行冰冷的刻字——“因果倒转,代价为半”——提醒着他那个刚刚得知的、足以颠覆一切的惊天秘密和苏清雪正在付出的可怕代价。他强行将胸腔里翻腾的、关于她的惊涛骇浪死死锁进内心最深处冰封起来,全神贯注应对眼前已然爆发的金融世界大战。他的指令清晰、冷静到了极致,甚至带着一种近乎非人的残酷果断,精准地调动着默然资本和“双月基金”所能动用的一切资源、一切后手进行艰难防御和有限反击,他本人则如同这部精密战争机器绝对冷静的核心处理器。
然而,就在会议进行到最紧张激烈、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白热化时刻,会议室那扇通往顶层观景厅的、需要最高权限验证的私人专用电梯,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在此刻显得无比突兀和诡异的抵达提示音。
“嘀——”
所有正在激烈讨论、疯狂操作的人员都是一愣,动作瞬间停滞,下意识地齐刷刷看向电梯方向。这部电梯直通陈默的私人领域和避难所,安保等级最高,没有他的生物特征与动态密码双重授权,绝无可能启动!
首席安全官汗毛倒竖,猛地起身,手瞬间按上了腰间隐藏的武器,对着耳麦式通讯器低吼:“怎么回事?!谁启动了专用电梯?安保中心立刻报告!最高警戒!”
通讯器里传来安保人员困惑、焦急甚至带着一丝惊恐的失真的声音:“报告…系统日志显示电梯运行正常,但…但我们所有监控画面没有拍到任何人进入!权限验证系统没有触发记录!它…它像是被幽灵启动了!”
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从高度紧张骤变为极度的惊悚和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了那扇光可鉴人、却仿佛通往地狱的电梯门上,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冰冷的恐惧。
陈默缓缓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一股强烈的、源自重生者直觉的危机感攫住了他。来者绝非善意,而且,这种方式…这种完全超越现有科技理解的闯入方式…
电梯门,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
里面站着的,并非预想中的武装部队或黑客团队,而仅仅是一个男人。
他身着一套剪裁极致合体、面料一看便知昂贵无比的银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冰蓝色的短发一丝不苟,面容英俊得近乎雕塑,却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温度与血色,仿佛是由最上等的大理石经由神明之手雕刻而成。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同样是冰蓝色,瞳孔如同两颗经过最精密切割、毫无瑕疵的蓝宝石,深邃、冰冷,清晰地倒映着会议室内的每一个人、每一处惊慌,却唯独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如同深渊本身。
他就那样随意地站在那里,仿佛身处自家客厅,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造型极简流畅的黑色金属立方体。他的目光轻飘飘地、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漠然,扫过会议室里如临大敌、冷汗直流的众人,最后,精准无误地、如同狙击枪瞄准般,落在了站在主位、面色冰封的陈默身上。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弧度完美却让人从骨髓里感到寒冷的弧度。
“K…”林薇失声叫出了这个如同梦魇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颤抖。尽管从未直接见过其真人,但他的形象特征、他那双标志性的冰蓝色瞳孔,早已通过无数情报和遭遇,深深烙印在所有人的恐惧深处。
K并没有理会她,甚至没有多看任何如临大敌的安保人员一眼。他仿佛在自己后花园里散步般,优雅地、从容不迫地迈步走出了电梯,径直走向陈默。几名离得最近的安保人员试图上前阻拦,却惊骇地发现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完全透明却坚韧无比的能量墙壁,根本无法靠近他周身三米之内,所有的 effort 石沉大海!
“下午好,陈默先生。”K的声音响起,音色奇异般地悦耳,却冰冷平滑得如同最顶级的电子合成音,没有任何人类的顿挫与情感,“不请自来,希望没有过分打扰你们这…紧张忙碌的小型聚会。”他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屏幕上惨烈的金融数据,然后再次聚焦于陈默,特别是他胸前那个微微凸起的口袋,冰蓝色的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如同科学家观察稀有昆虫般的玩味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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