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回中世纪，从小兵当上领主！ 第171章 绝望狂潮

葛拉卡那洞开的黑暗之门，仿佛地狱的入口。没有战吼，没有号角，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如同潮水般涌出的毁灭洪流。

率先冲出的是无穷无尽的绿色兽人。它们比情报中描述的更加高大、更加狂暴，肌肉虬结，皮肤如同污秽的苔藓，眼中燃烧着纯粹的破坏**。它们挥舞着粗糙而巨大的武器，发出意义不明的咆哮，如同决堤的泥石流，瞬间撞上了联军仓促组织起来的第一道防线。

紧随其后的是眼神狂热、身体或多或少已被虚空能量扭曲的诺萨特重步兵和阿布罗弓骑兵。他们的攻击中夹杂着紫黑色的能量闪光，更加悍不畏死，阵型也透着一种诡异的协调，仿佛被一个统一的、冰冷的意志所操控。

联军的前线，在接触的瞬间，就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崩溃了。

不是士兵们不勇敢，不是将领们指挥不力。是力量层级上绝对的、令人绝望的差距。矮人坚实的盾墙在兽人疯狂的冲击和诺萨特附着虚空能量的战斧下，如同纸糊般被撕裂；人类士兵的长矛刺入兽人身体，往往只能激起对方更狂暴的凶性；精灵精准的箭矢没入绿色的潮水，连一丝涟漪都难以泛起。

一道又一道防线土崩瓦解。惨叫声、武器碰撞声、骨骼碎裂声、以及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肉被撕裂的声音，汇成了一曲毁灭的交响乐。

“顶住！为了索林王！”格隆双眼赤红，挥舞着战斧，身先士卒地冲杀在最前线，他勇猛无比，每一次劈砍都能带走一个敌人，但他个人的武勇在整体的溃败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他身边的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

艾欧娜在空中奋力搏杀，龙息一遍遍清扫着地面，将成片的敌人化为灰烬。但更多的兽人和扭曲联军从城门中涌出，仿佛没有尽头。几道强大的、来自葛拉卡城头的暗影能量束甚至对她造成了威胁，迫使她不得不频繁规避。

林凡在中军，通过小地图（在此地功能虽受干扰但仍能显示大致态势）看着代表联军的绿色光点以惊人的速度被代表敌人的猩红潮水吞噬、淹没，他的心在不断下沉。

“左翼崩溃！”

“右翼被包抄！”

“前锋……前锋格隆将军被围，请求支援！”

坏消息接踵而至。继续硬抗下去，只有全军覆没一个结局。

林凡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渗出血迹。他看着那些在绝望中依旧奋战的士兵，看着空中独木难支的艾欧娜，看着身旁阿尔文皇帝那灰败的脸色和艾莉亚女王紧蹙的眉头。

一个无比痛苦，却是唯一理智的抉择，在他心中形成。

“传令……”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全军……撤退！交替掩护，向伊姆拉德尔方向撤退！”

但半天才发现没人把命令带出去，回头一看，以往第一时间将他命令汇总分发出去的莉娜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林凡震惊，周遭的人皆恐慌地看着他。

阿尔文皇帝也吼道：“传令！没听到林凡王的命令吗！！撤退！！”

命令下达，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无奈。撤退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响起，却仿佛是为这场溃败奏响的哀乐。

“撤退？不！我们不能撤！王上的仇还没报！”一个浑身浴血、胡须被染红的矮人将领——布兰诺，索林王生前最信任的将领之一，冲到林凡面前，他失去了左眼，鲜血糊满了半边脸，状若疯魔。

“布兰诺……”林凡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理解，“我们必须保留火种！不能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布兰诺猛地摇头，独眼中燃烧着决死的火焰：“陛下！您带大家走！矮人，从不将后背留给敌人！”他转身，对着那些同样不愿撤退、眼中燃烧着为王复仇怒火的矮人战士们，举起了沾满血污的战斧：

“愿意随我布兰诺，为索林王，为联军，断后的！站出来！”

“为了石心山！”

“为了国王！”

没有犹豫，几乎所有还能战斗的矮人，以及部分人类、精灵中伤势较重或决心死战的勇士，自发地聚集到了布兰诺身后。他们迅速收拢残兵，利用地形，构筑起一道简陋却无比坚定的最后防线。

林凡知道，这是唯一能争取时间的方法。他咬牙，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重重拍了拍布兰诺的肩膀，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

“保重。”

他毅然转身，嘶哑着喉咙，指挥着主力部队开始这场无比艰难、也无比屈辱的撤退。

联军残部在漫天风雪和敌人的追杀下，向着南方且战且退。当他们撤出一段距离，回头望去时，看到的最后一幕，让他们所有人泪流满面——

布兰诺和他率领的断后部队，如同暴风雪中一块微不足道的礁石，被无穷无尽的绿色狂潮和黑暗大军一次次淹没，又一次次顽强地重新出现。矮人战歌的片段、武器交击的火花、以及艾欧娜为了掩护他们而喷吐出的、最后一次照亮那片黑暗天地的龙息……构成了悲壮的终曲。

最终，那块礁石彻底消失了，被疯狂的浪潮吞噬，再无一丝声息。

风雪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那刻骨铭心的痛。

林凡回头，望向南方，伊姆拉德尔的方向。他的脸上混杂着冰晶与滚烫的泪水，他的心中燃烧着失败、痛苦、以及……一股被残酷现实淬炼得更加冰冷的火焰。莉娜逝去了、布兰诺也永远留在了那片雪原……

他们败了，一败涂地。

但火种，还在。

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只要伊姆拉德尔还在，只要……守护的意志还未熄灭。

这场战争，就远未结束。

撤退的路上，沉默而漫长，每一步都踏着牺牲与耻辱。但林凡知道，他们必须走下去。为了那些留下的人，也为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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