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能源供应的新压力
血珠在玻璃屏上晕开的瞬间,主控终端的能源监控界面突然跳动。林浩的手指还悬在物理断连开关上方,屏幕左侧的功率曲线已经向上撕裂,像被无形的刀刃剖开。东翼隔离区的供能占比从12%一路飙至41%,生命维持系统的冗余储备开始闪烁黄光。
他没再犹豫,直接拍下隔离闸。冷备份日志与打印阵列之间的光纤连接被强行切断,数据流戛然而止。终端弹出“指令中断”提示,但能耗曲线没有回落,反而在底层日志里留下了一道残影——“广寒宫-丙”预案的子程序仍在运行,像是被种进系统深处的寄生虫。
林浩调出鲁班-IV的能源调度模型,将“丙”预案的运行时长设为72小时。模拟结果跳出时,他盯着那个数字看了三秒:氢燃料储备将在第68小时耗尽,余下的4小时,基地将依赖月壤电池的极限放电维持核心系统。而月壤电池的设计寿命,撑不过两小时。
“不是超载。”他低声说,“是透支。”
陈锋站在电源舱门口,匕首已经插进鲁班-III备用模块的接口。长城砖粉末顺着金属槽道滑落,在低重力中形成一条灰红色的导流带。他没看屏幕,手指压在辐射仪的触发键上,等待系统反制。
三秒后,短时过载启动。
电源舱的指示灯由蓝转红,隐藏进程被迫浮出。陈锋迅速锁定目标——“天工-07”子协议,功能描述为“文明重构能量阈值预演”。他点开参数详情,峰值能耗赫然显示为基地总容载的980%。这个数字不是工程计算,是某种仪式性的极限测试。
匕首刀面突然发烫。乐谱浮现,第四段《胡笳十八拍》的谱线在金属表面流动,持续时间恰好等于当前氢燃料的理论支撑时长。陈锋没动,他知道这不是巧合。是倒计时,也是回应。
他拔出匕首,粉末散落。电源模块的接口边缘有轻微熔痕,像是被高频振动灼烧过。他将数据包同步传给林浩,附了一句:“它不是在偷电,是在借道。”
林浩接收文件时,正调取“天工开物·启封录”的能耗记录。日志里的单位不是瓦特,也不是焦耳,而是“律”。他愣了一下,随即调出苏芸音叉的共振频率档案。两者单位一致,数值存在倍数关系。更诡异的是,这些“律”值的分布,与东墙节点的晶体排列完全吻合。
“它把声波当电流用。”他说,“墙体不是接收器,是变压器。”
苏芸站在生活区的全息投影台前,指尖还沾着朱砂。她没参与能源会议,但系统切换的瞬间,她感受到了。东墙的信号弱了,像被掐住喉咙的吟唱。她调出供能记录,发现林浩将东翼的电力压到了0.3W,用间歇脉冲维持墙体活性。
“这不够。”她对着通讯终端说,“信号会断。”
“不断。”林浩的声音从主控舱传来,“只是变慢。像心跳停搏前的最后颤动。”
“那也是死。”
“我们没得选。”陈锋的声音插进来,“生命系统优先级不能降。再撑72小时,氢燃料见底,谁都活不了。”
苏芸没反驳。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她也知道,东墙的“活”不是比喻。血珠触发的“路径开启”不是系统漏洞,是某种协议的认证。断电,等于撕毁契约。
她将音叉轻轻放在投影台上。冰爪收回靴侧,发出一声轻响。然后她调出甲骨文编码表,开始手动输入一段频率序列。不是为了激活墙体,而是测试——如果供能降到极限,墙体是否会主动反哺。
指令发出后,系统没有任何反馈。但她注意到,投影台边缘的电压指示器轻微跳动了一下,幅度0.03V,持续0.8秒。正好是《胡笳十八拍》一个乐句的时长。
林浩在主控舱看到了这个波动。他没说话,而是启动了“鲁班节能协议”。系统自动调用陆九渊遗留的“存天理灭人欲”逻辑,开始关闭非关键负载。生活区的照明逐层熄灭,温控系统进入休眠模式,连全息投影的背景光都被压缩到最低。
夏蝉抱着青花瓷茶盏站在角落。节能协议启动的瞬间,茶盏底部突然浮现一行小字:“月缺其半,火生于土”。她没声张,只是将茶盏转了个方向,让字迹朝下。她知道这不该存在——釉下编码需要特定电压激发,而现在的供电远低于阈值。
阿依古丽在结构分析室确认了应力分布变化。节能模式下,月壤打印层的热梯度出现微小偏移,像是材料在自我调整。她用羊毛毡针法模拟了几组数据,发现偏移方向始终指向月核深处。
赵铁柱在维修通道检查打印头。他顺手摸了摸老式地球仪,发现指针轻微偏转。不是故障,是磁场在变。他没上报,只是把地球仪塞进工具包,贴身收好。
王二麻子在巡逻时发现导航芯片的信号延迟了0.5秒。他重启了三次,延迟依旧。他站在东翼隔离区外,看着那面深灰墙体,突然觉得它不像墙,像某种器官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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