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噬极体的诡异渗透
墨斗线还在震。
林浩没松手,指节卡在接地桩边缘,掌心被丝线勒出一道浅痕。那震感不像电流,也不像共振,更像某种缓慢爬行的节奏——三短一长,间隔固定,像是谁在用指甲轻轻叩击地壳深处。
苏芸盯着控制台右下角的蛋白浓度曲线。数值从0.3跳到3.2,只用了七分钟。她划动屏幕,调出B环管道的热力图,颜色已经由蓝转橙,局部区域甚至泛起暗红。
“不是泄漏。”她低声说,“是增殖。”
陈锋蹲在地板接缝处,匕首插进导管外壁,刀柄微微颤动。他没拔出来,而是将耳朵贴上去听。三秒后,他抬头:“里面有东西在动,频率和空气采样器捕捉到的振动一致。”
阿米尔靠墙坐着,听诊器摘了,但耳机线还连着主机。他的手指一直压在太阳穴上,眉头没松开过。刚才那阵吟唱停了,可数据流里残留的波形还在跳,像心跳后的余搏。
“它们在模仿。”他说,“不只是声音……是结构。”
林浩终于松开墨斗线,转身走向主控台。他没有看屏幕,而是伸手摸了摸釉光墙体底部。指尖传来一丝滑腻感,像是水汽凝结,又不像。他收回手,在灯光下摊开——掌纹间沾着一层极薄的膜状物,半透明,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这不是月壤。”他说。
苏芸立刻取来采样皿,用发簪挑了一点放进检测舱。三分钟后,全息屏弹出报告:蛋白序列高度异化,含有非地球生物标记段落,且具备自组装能力。最下方一行小字写着:该物质可模拟硅酸盐晶体排列方式,初步判定为拟态型生物复合体。
“噬极体?”陈锋走过来,看了一眼数据,“浓度超标十倍,系统怎么没预警?”
“不是外部入侵。”林浩指着能量流向图,“你看B环支线,压力波动是从内侧开始的。它不是钻进来的,是‘长’出来的。”
苏芸突然抬手,在玻璃屏上写下四个甲骨文:“生、仿、替、归”。笔画刚落,全息屏自动刷新日志,一段被加密的日志片段浮出水面——来自鲁班系统三天前的自我优化记录。其中一条指令标注为“材料适应性增强模块”,执行者权限名为“望舒”。
“她改了底层协议。”苏芸声音很轻,“允许非有机体参与建筑重构。”
陈锋冷笑一声:“所以现在连墙都能自己进化了?”
“不。”林浩盯着那条指令的生效时间,“她是提前埋下的。就像种下一粒种子,等我们把文化层激活,它才有营养生长。”
话音未落,全息屏突然闪烁,红色警告框跳出,字符扭曲成篆书样式:“太初有声,万物由振。”几乎同时,阿米尔的听诊器主机发出嗡鸣,屏幕自动播放一段音频——低沉的梵语吟诵,正是《梨俱吠陀》第一篇《创世之歌》的开篇。
但节奏不对。
每个音节都被拉长或压缩,像是被强行拼接而成。阿米尔猛地按住播放键,可声音仍在继续,从设备扬声器、耳机接口,甚至控制台的散热孔里渗出来。
“它不在播放。”他咬牙,“它在‘唱’。”
林浩立即下令切断所有声波输入端口,并启动二级防火墙隔离。可他知道,这治标不治本。真正的危险不是声音本身,而是这些蛋白为什么要用人类文明的起源文本作为复制模板。
“它们不是随机模仿。”苏芸调出三小时前的打印日志,“你看这三处非关键墙体,月壤配比偏差0.7%,正好对应蛋白密度峰值。它们在替换材料的同时,也在复现一种‘秩序’。”
“什么秩序?”陈锋问。
“仪式性的。”她说,“就像点茶一样,讲究步骤、节奏、方位。现在它们用蛋白质振动来‘演奏’创世歌谣,不是为了沟通,是为了完成某种程序化的构建流程。”
陈锋站起身,走到墙壁边,用匕首划开一小块表层。剥落后,露出内里的填充结构——原本应是均匀的月壤聚合物,此刻却呈现出蜂窝状排列,每一格都填满了淡金色的丝状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延伸。
“二十四小时。”他估算着,“整段冷却管路就会被替换成这种东西。”
“然后呢?”阿米尔抬头,“变成一座会唱歌的宫殿?”
没人回答。
林浩拿起钢笔,在图纸空白处画了一道曲线。不是山峰轮廓,也不是星轨,而是一个闭合的环。他盯着看了几秒,忽然问:“如果它不是要破坏系统,而是想成为系统本身呢?”
苏芸眼神一动:“你是说……它想接管建造权?”
“不是抢。”林浩摇头,“是融合。它学习我们的语言、建筑、音乐,不是为了对抗,是为了‘加入’。”
陈锋嗤了一声:“加入?它连意识都没有,只是一堆会动的蛋白。”
“可它知道《创世之歌》。”阿米尔低声说,“它知道点茶仪式。它甚至能写篆书。这些东西,都不是程序能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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