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浪花飞 第28章 幽灵

证券博物馆的，地下档案室，散发着樟脑的，刺鼻气息。钟卫东借着手机的微光，指尖掠过，落满灰尘的金属档案柜，最终停在，标着1995-327事件的抽屉前。锁早已锈蚀，轻轻一拉，便发出刺耳的呻吟声。

泛黄的交易日志，滑入掌心，封皮上烫金的田明哲，三个字已斑驳脱落。翻开第一页，1995年2月23日的记录，被血渍（或许是咖啡）浸染了大半，但依然能辨认出，狂乱的笔迹：今日建仓2000手，杠杆5倍......

钟卫东的呼吸凝滞了。这数字与新收科技爆仓前，他的仓位分毫不差。纸张在他手中，簌簌作响，仿佛那个遥远夜晚的，颤抖正顺着时光，传递而来。

鳄鱼行动第7天......

保证金比例已触及警戒线......

王主任承诺护盘......

记录在2月27日，戛然而止。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力透纸背的字迹：鳄鱼的眼泪是最危险的，墨迹晕染得像是被水打湿过。页脚有个奇怪的印记。六角星形状的凹痕，与田晴书上，画的启明星一模一样。

谁允许你动这个？

田晴的声音，像刀锋划过脖颈。钟卫东转身时，她苍白的面容，在应急灯下宛如幽灵，黑色高领毛衣，更衬得那道疤痕，刺目惊心。

我......

话音未落，田晴已随手夺过日志。她的无名指在，接触到纸页的瞬间，剧烈地颤抖，疤痕泛出不自然的潮红。泛黄的纸页间，突然飘落一张照片，一个小女孩站在，证券大厦天台边缘，身后男人的手，正悬在她后背上方。

327那天......田晴的嗓音突然沙哑，他本来想带我一起跳的。

档案室的灯光，突然大亮。管理员举着手电筒走进来：田老师！监控显示有人非法......老人猛地刹住，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钟卫东弯腰捡起照片。翻到背面时，他的血液瞬间冻结，拍摄日期1995年2月28日，而照片角落的电子钟显示23:47。二十一年后同一天同一时刻，田明哲从同一个位置，纵身跃下。

田晴突然抢过照片，撕得粉碎。纸屑如雪片纷飞中，她的疤痕，在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蓝紫色，像极了327国债，崩盘那天的分时图。

现在知道为什么，要你数烟头了？她踢开脚边的碎纸片，当年这栋楼天台，每天都能扫出三十七个烟头。高跟鞋碾过一张碎片，正好是照片上，小女孩惊恐的眼睛，三十七个等死的赌徒。

警报声突然响彻全馆。管理员惊慌地，指向监控的屏幕：**的助理，正带着两名律师，冲进大厅，手里举着遗产继承执行令。田晴的瞳孔骤然收缩，屏幕上那份文件，赫然盖着，田明哲生前的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