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的白露,融境坪的晨雾裹着秋的凉,却没压过空气里的甜——那甜比临熟时更稠,像把满夏的暖都熬进了雾里。巷口的桂花树竟开了零星的金瓣,香风飘到藤架下,正落在穗禾光囊上——昨夜还裹着的金纱,此刻正顺着囊身轻轻飘,像撒了把会发光的金屑,风一吹,几片纱瓣粘在藤叶上,亮得晃眼。
小汐月攥着海螺壳跑过来时,脚边沾了点桂花瓣,她刚蹲到光囊旁,就“呀”地轻呼:“金纱掉了!果子全红啦!”大家凑过来一看,光囊里的忆愿果早没了之前的淡橙,竟成了深紫透浓红的模样,像浸了蜜的紫晶;之前凝在囊内侧的甜晶,此刻全化成了稠浆,顺着果子的纹路慢慢淌,阳光透过雾照上去,浆里的光粒转得更欢,闻着除了紫果蜜饯的甜,还混了桂花香,暖得人心尖发颤。
绒团从藤架上跳下来,尾巴尖沾着片金纱,它把纱瓣轻轻放在小汐月手心,又用鼻子碰了碰果子的甜浆——刚碰到就往后缩了缩,喉咙里“咕噜”响,像是被浆的甜惊到了;小穗鼠抱着竹盒跑过来,盒里垫着炎生织的薄绒布,它把盒子推到光囊下,爪子扒着盒边,眼睛盯着果子,“吱吱”叫着,像是在催着接果。
小阿禾捧着养护本跑得页角翻飞,晨露沾在纸边,她蹲下来对着果子量:“直径62毫米!果高63毫米!甜晶全化浆,金纱自然脱落——这是孙爷爷说的‘完熟期’!”她边写边把本子凑到光带旁,突然指着光带笑:“又显影了!是芒种移藤的样子!”
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光带里的画面格外清晰:当时孙爷爷扶着丝瓜藤(那时还没结光囊),炎生拿着竹条固定,小竹灵蹲在旁边,怕藤条刮到新叶,手轻轻护着;小汐月举着小水壶,壶里的水洒了点在藤叶上,还对着绒团做鬼脸;小阿禾趴在地上画藤架,本子被风吹得翻页,她慌忙用手按住,笔尖还在纸上画了道小弧线;最逗的是小穗鼠,它抱着颗小石子想压藤根,结果石子滚到孙爷爷脚边,它吓得缩到藤架后,只露个尾巴尖——连当时风里的藤叶声,都像能透过光带飘出来。
“该准备收果啦。”孙爷爷提着粗陶壶走过来,这次壶里装的是桂花蜜水,飘着几朵金桂,“完熟的果子要轻拿,炎生把绒布铺在竹盒里,小竹灵拿之前编的竹勺,别用手碰甜浆,沾在手上会粘半天。”炎生赶紧把薄绒布铺匀,布上的圆纹正好对着果子的形状;小竹灵举着竹勺,勺柄上的刻度还清晰,她怕勺边碰着果皮,手稳得像定住了。
小汐月突然把海螺壳贴在光囊上,壳里立马传出声音:有芒种时小阿禾画错藤架的“哎呀”声,有孙爷爷教炎生绑藤的“慢着点”,还有小穗鼠偷藏果屑被绒团发现的“吱吱”声,混着桂花香,像把满夏的日子都装在了壳里。“这声音要记下来!”小阿禾赶紧翻到养护本的最后一页,用铅笔轻轻描了个海螺图案,旁边写:“白露完熟,海螺藏夏忆”。
风突然软下来,光囊里的果子轻轻晃了晃,竟顺着甜浆的流势,慢慢往竹盒里滑——金纱最后几片落在盒边,像给果子围了圈金边;果子刚碰到绒布,甜浆就渗了点在布上,香得小穗鼠直踮脚;光带里的画面也变了,竟映出了大家此刻的样子:小汐月睁着圆眼盯果子,小阿禾举着本子记录,炎生扶着竹盒,小竹灵拿着竹勺,孙爷爷笑着摸光囊,绒团趴在盒边,尾巴绕着小穗鼠的爪子——连晨雾里的桂花瓣,都清清楚楚映在光带里。
“这是果子在记现在呢!”小汐月指着光带笑,指尖碰了碰飘来的桂花瓣。孙爷爷倒了杯桂花蜜水递给她:“完熟的果子会把最后见的画面也藏进去,等以后打开竹盒,说不定还能看见今天的雾和桂花香。”炎生把竹盒盖轻轻盖好,盒盖上贴着小阿禾写的纸条:“融境坪白露完熟忆愿果——藏满夏暖,待尝秋甜”,字上还沾了点桂花粉。
晨雾慢慢散了,太阳照在竹盒上,盒身泛着淡红的光,像装了颗小太阳。藤架下的光囊空了,却留着淡淡的甜香,混着桂花香飘满坪;小阿禾的养护本记满了最后一页,页边的小果子图案旁,多了个小小的桂花;小汐月的海螺壳里,还留着满夏的声音,晃一下,就能听见大家的笑声。
所有人都知道,等过两天打开竹盒,就能尝到藏了满夏的甜——那甜里有芒种的藤、大暑的光、白露的桂,还有所有人护果的心意。融境坪的秋天,刚从甜浆里捞起第一颗果,就已经把满夏的暖,都续进了秋的甜里,从不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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