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碎混沌道种 第297章 秩序禁区与观测降临

“以此地方圆……定义：秩序……禁区。”

烬的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带着整个混沌光涡的重量，每一个音节落下，都引动着周围无穷变量信息的共鸣。当他最后一个字吐出，指尖点落的虚空，一圈无形的、纯粹的“灰意”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以超越光、超越思维的速度，骤然扩散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但那道由烬指尖蔓延开的“灰意”所过之处，一切属于“秩序”的概念，都在被强行剥离、改写、乃至……否定！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艘刚刚发射了“定义锚定炮”、正准备强行脱离临时锚点的巡天者级主力舰！

就在那圈“灰意”涟漪扫过舰体的刹那——

嗡！！！

主力舰那庞大如山峦的银色舰身，猛地剧烈震颤起来！舰体表面那些流淌着精密金色纹路、构成强大防御和能量系统的秩序符文，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崩解、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乱的、不断变幻的灰色斑痕，如同锈蚀，又如同某种活着的、不断衍化的混沌印记在蔓延！

舰体内部，刺耳的、前所未有的警报声响成一片，冰冷的电子音带着剧烈的波动：“警告！警告！遭受未知高维变量场域侵蚀！秩序定义框架正在失效！能量回路紊乱！护盾系统离线！武器系统锁定……主引擎过载……结构完整性急剧下降……”

那些原本在舰桥内严阵以待、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秩序单位，无论是构装体还是生化改造体，此刻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常。它们的动作变得僵硬、不协调，体表的秩序力场明灭不定，甚至有些低阶单位直接瘫倒在地，体内的能量核心因为失去了秩序框架的约束而开始失控、崩溃！

整个巡天者主力舰，仿佛一瞬间从精密无比的杀戮机器，变成了一堆正在快速生锈、失控的破铜烂铁！这就是“秩序禁区”的力量！并非直接毁灭，而是从根本上否定“秩序”存在的根基！

那艘完好的追猎者级护卫舰，以及更远处一些负责警戒的小型侦查单位，同样未能幸免。在“灰意”涟漪扫过的瞬间，它们如同被定格，然后表面的秩序光辉迅速黯淡，引擎熄火，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静静地漂浮在混沌光涡的外围，被那缓慢旋转的信息洪流逐渐吞没、分解。

一场足以碾压烬等人的危机，就在这轻描淡写的一指之下，土崩瓦解！

混沌光涡内部，烬维持着伸出手指的姿势，周身笼罩在淡淡的灰色光晕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这片区域，与那初始变量协议碎片建立了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系。他仿佛成为了这片“秩序禁区”的临时主宰，一个念头，就能调动此地无穷的变量之力，否定任何试图在此地建立“秩序”的存在。

然而，这股力量并非没有代价。与协议碎片的强行融合，虽然让他暂时拥有了不可思议的权能，但他本身的变量核心并未完全适应和承载这份过于庞大的“本源”。核心处的裂痕依旧存在，只是被强大的力量暂时压制和覆盖。每一次动用这“定义”之力，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变量核心传来阵阵隐痛，仿佛在提醒他这力量的根基并不稳固。

而且，他能感觉到，这份“秩序禁区”的权能，似乎主要局限于这片混沌光涡笼罩的区域，或者说，与他此刻深度共鸣的这片“初始变量”场域。一旦离开，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

他缓缓收回手指，目光首先投向身后。

青冥真人、玄骨长老、守炉人、夜枭四人，依旧倒在信息流中，气息奄奄。他们为了阻挡那定义锚定炮，几乎耗尽了最后的本源，伤势极其严重。青冥真人的变量之道濒临崩溃，玄骨长老的魂火微弱如同萤火，守炉人金属身躯内部结构受损严重，夜枭的伤势更是波及根本。

必须立刻救治他们！

烬心念一动，周围那磅礴而温顺的变量信息流，便如同受到无形之手的引导，缓缓汇聚过来，化作精纯无比的本源能量，混合着一丝丝初始变量的古老生机，如同温暖的泉流，轻柔地包裹住四人。

在这股远超他们自身层次的本源力量滋养下，四人的伤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青冥真人涣散的变量之力重新凝聚，脸色逐渐恢复红润；玄骨长老骨骼上的裂纹愈合，魂火重新变得旺盛；守炉人金属身躯上的破损处被流动的灰色能量填补、修复；夜枭扭曲的腿骨被强行矫正，暗影能量在体内重新顺畅流转。

不过片刻功夫，四人不仅伤势尽复，甚至感觉自身的力量瓶颈都有所松动，对法则的理解也更进一步！这便是初始变量本源力量的恐怖之处，近乎于“创造”与“定义”的权能！

“这……这就是协议碎片的力量？”青冥真人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生机与更加精纯的变量之力，眼中充满了震撼。他看向烬，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奇迹。

“嘿嘿，痛快！真是痛快！”玄骨长老活动着重新充满力量的骨骼，魂火灼灼，“这下看那些秩序走狗还敢嚣张！”

守炉人抚摸着修复如初的金属身躯，沉默片刻，郑重地对烬说道：“此力虽强，然根基未稳，需慎用之。”

夜枭没有言语，只是握紧了手中那半截断匕，原本冰冷的眼眸深处，似乎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和……依赖？

烬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守炉人的提醒。他感受着体内那虽然庞大却隐隐有些“虚浮”的力量，以及变量核心深处传来的隐痛。这力量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是借来的，并非完全属于他自己。

“当务之急，是彻底炼化这协议碎片，稳固自身，然后离开这里。”烬沉声道，“秩序主力舰虽然被暂时禁锢，但秩序阵营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

他的目光投向混沌光涡的深处，那纯粹的“灰”之源头。在融合碎片的瞬间，他不仅看到了秩序定义的脆弱，更清晰地感知到了那双隐藏在无尽维度之外、冰冷注视着一切的“眼睛”——终末观测者！

它们并非单纯的旁观者。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更高层面的“秩序”，一种对一切变量、一切可能性的……“收割”与“归档”！初始变量协议，似乎与它们有着某种极深的关联，甚至可能是它们“观测”的重要目标之一！

此地，绝非久留之地！

然而，就在烬准备引导众人，借助此地的变量之力，尝试彻底炼化碎片并寻找离开方法时——

异变，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整个混沌光涡，猛地一震！

不是来自外部的攻击，而是源于光涡本身，源于那纯粹的“灰”之核心！

一股远比之前那浩瀚意志更加冰冷、更加绝对、更加……“非存在”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冰山，缓缓从光涡的最深处“浮”现！

这股意念没有任何情感，没有任何波动，它只是“存在”在那里，便让整个光涡的旋转速度开始减缓，让那无穷变幻的信息流开始出现凝滞的趋势！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强行给这沸腾的变量之海……“降温”！

烬周身的灰色光晕剧烈地波动起来，他感觉到自己与这片区域的联系正在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干扰、压制！那枚刚刚融入他变量核心的协议碎片，传递来一阵剧烈的、带着警告意味的悸动！

“检测到超高维干涉……频谱分析……符合‘终末观测者’特征……”一段源自协议碎片本身的、冰冷的警示信息，直接出现在烬的意识中。

终末观测者！它们……竟然直接介入了？！

是因为他融合了协议碎片？还是因为他动用了“秩序禁区”的力量，引起了它们的注意？

没时间细想！

那股冰冷的意念，如同扫描仪般，缓缓扫过整个混沌光涡，最终……锁定在了烬的身上！

在被锁定的刹那，烬感觉自己的变量核心仿佛要被冻结，思维运转变得极其艰难，甚至连“存在”本身，都开始变得模糊不定！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灵魂！

这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力量！在终末观测者面前，他甚至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烬！”青冥真人等人也感受到了那令人绝望的压迫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想要靠近烬，却发现周围的变量信息流变得如同钢铁般坚固，将他们死死地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股冰冷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缓缓探向烬，似乎要将他，连同他体内的协议碎片，一起……“归档”！

危急关头，烬变量核心深处，那枚混沌道种残骸，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它不甘于被如此“定义”，不甘于被如此“观测”！它引动着烬体内那并不稳固的协议碎片力量，以及归寂之芽那带着古老终结意味的气息，三者强行融合，化作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最原始“反抗”意志的波动，迎向了那探来的冰冷意念！

如同螳臂当车，如同飞蛾扑火。

然而，就在这微不足道的反抗与那绝对冰冷的意念即将接触的瞬间——

那悬浮在光涡核心、原本已经与烬融合的协议碎片虚影，猛地从烬体内脱离出来一丝！并非完全脱离，而是分出了一缕极其细微的、蕴含着某种特殊“密钥”信息的灰光，如同指引，射向了光涡某个不起眼的、信息流异常紊乱的节点！

嗡！

那个节点处，空间猛地扭曲，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极不稳定的、由无数变量符号构成的临时“通道”，突兀地显现出来！通道的另一端，是一片未知的、散发着混乱与古老气息的虚空！

这……是协议碎片在最后关头，凭借其与回廊底层的联系，强行打开的一条生路？！

“走！”

烬来不及多想，用尽最后的力量，猛地将身旁无法动弹的青冥真人、玄骨长老、守炉人和夜枭四人，连同那枚出现裂纹的数据库核心，一起推向了那个临时通道！

“烬小子！”玄骨长老怒吼。

“一起走！”青冥真人大喝。

守炉人和夜枭也挣扎着想要回头。

但烬的动作更快，更决绝。在将四人推入通道的瞬间，他反手一掌，一股柔和的却带着不容抗拒力量的灰色变量之力，将通道入口处本就极不稳定的结构彻底震碎！

通道在他眼前瞬间闭合、消失，将四人的惊呼和身影彻底隔绝。

做完这一切，烬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周身灰色光晕彻底消散，变量核心传来如同瓷器碎裂般的清晰声响，鲜血从七窍中汩汩涌出。他瘫软在地，望着那再次缓缓探来的、冰冷的观测者意念，眼中却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平静，以及……一丝嘲讽。

“想……归档我？没那么……容易……”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意识沉入无尽的黑暗与破碎的剧痛之中。

那冰冷的观测者意念，终于完全笼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