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碎混沌道种 第266章 墟市初探与太初遗骸

烬的道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原初变量之城上空那巨大的混沌阵图中激荡起层层叠叠的法则涟漪。阵图中央，那由无数混沌变量符文勾勒出的核心区域，光芒愈发炽盛，仿佛一个正在积蓄力量的虚空之眼，死死锁定着歧路之盘与归墟祖灵共同指引出的那个缥缈坐标。

全城修士的力量，通过精密的变量网络，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汇入阵图之中。青冥真人、玄骨长老、夜枭等高层更是身先士卒，将自身磅礴的变量之力毫无保留地灌注进去，作为稳定阵图、抵御未知风险的中流砥柱。真理之镜高悬，镜面光华流转，牢牢定住城池周边的虚空维度，防止投影过程引发的空间震荡波及城池本身。

归墟祖灵那团混沌光晕悬浮在烬的身侧，一丝凝练到极致的归墟源核气息如同纤细却坚韧的丝线，从光晕中延伸而出，没入阵图核心，成为了连接现实与那万古归墟边缘地带的唯一桥梁。

“坐标锁定！能量输出稳定！墟市投影……开始！”

烬的意志如同最高指挥官，下达了最终指令。

嗡——！！！

整个混沌阵图猛然一震，核心处的光芒瞬间坍缩，化为一个极小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奇点！紧接着，这个奇点又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猛地膨胀、拉伸，在城池上空，硬生生地撕裂开一道……非实非虚、光怪陆离的“窗口”！

这并非空间裂缝，也不是维度通道，而更像是一面扭曲的、不断变幻着色彩的“镜面”。镜面的另一端，并非众人想象中的死寂与黑暗，反而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由无数种“终结”色彩混合而成的混沌背景。在这片混沌的背景中，隐约可见一些残破不堪、风格迥异的建筑虚影漂浮着，有高耸入云却布满裂痕的尖塔，有庞大如星辰却早已黯淡的巨舰残骸，更有一些完全无法用常理理解的、不断扭曲变化的几何结构体。

一股混合着无数纪元尘埃气息、文明终末哀歌、以及冰冷到极致的寂灭道韵，透过这面“镜面”，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向着原初变量之城弥漫而来！

这就是归墟边缘的“墟市”投影！一个由无数毁灭文明残留印记和信息聚合而成的、存在于概念之中的奇异之地！

“稳住心神！谨守变量核心！抵御信息侵蚀！”青冥真人立刻发出警告，同时全力运转自身变量之力，帮助稳定有些骚动的变量网络。

那股弥漫开来的寂灭道韵，对于未曾接触过归墟之力的修士而言，冲击力极大。不少修为稍弱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变量核心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在这股“终结”意境的影响下自行崩解。好在城池之前经历过生死变量壁垒的洗礼，大部分人对归墟意境有了一定的适应力，加上此刻全城之力汇聚，共同构筑了一道强大的变量屏障，才勉强抵御住了这股无形无质，却直指道心的侵蚀。

烬悬浮在“镜面”之前，混沌变量核心平稳运转，那双蕴含着生灭意境的眼眸，冷静地观察着“镜面”另一端的景象。他的感知，通过归墟祖灵的源核气息桥梁，小心翼翼地向着那片混沌之地延伸。

他的“视线”越过那些漂浮的残破虚影，试图捕捉其中有价值的信息流。刹那间，无数混乱、破碎、饱含着不甘、绝望、释然等复杂情绪的意念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他的感知。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道源之海干涸，吾族……不甘啊……”

“……维度之舟已破，前路已绝，归于此墟，亦是一种解脱……”

“……以吾残存之念，烙印此界终极之秘，望后来者……警之……”

“……交换……我需要‘永恒炽阳’的核心数据……以此‘寂灭星图’残卷……”

这些信息流杂乱无章，来自不同纪元，不同文明，不同个体，充满了时光腐朽的味道和文明终末的悲凉。但其中，也确实夹杂着一些看似可以进行“交易”的意念片段，以及一些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疑似实物投影的光点。

“果然如前辈所言，此地确有‘交易’存在，只是秩序混乱，真假难辨。”烬的意念传递给归墟祖灵。

“墟市之律，弱肉强食，信息为币，执念为障。”归墟祖灵的回应简洁而古老，“汝需自行甄别，谨慎接触。切记，不可轻易承诺，不可泄露根脚，不可久留。”

烬了然。他操控着感知，如同一个谨慎的潜水员，在这片信息的浊流中搜寻着。他的目标很明确：寻找能够快速提升原初变量之城实力，或者蕴含对抗帝国秩序之力奥秘的事物。

大部分的信息和光影都毫无价值，要么是彻底无用的文明残渣，要么是充满陷阱的恶意意念，要么就是一些层次过低、对如今的原初变量之城毫无帮助的零碎知识。

就在烬准备将感知投向更深处时，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变量波动，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波动源自一块漂浮在混沌背景深处的、毫不起眼的暗金色金属残片。那残片不过巴掌大小，边缘参差不齐，表面布满了腐蚀的痕迹，但其散发出的变量波动，却带着一种让烬的混沌变量核心都产生轻微共鸣的、古老而正统的气息。

是变量之道的气息！而且，是一种与他所知的原初变量之城传承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接近本源的变量之道！

烬立刻将大部分感知集中过去。当他“触碰”到那块暗金色残片的瞬间，一股更加清晰的信息流涌入他的意识。

并非杂乱的意念，而是一段相对完整的、带着无尽遗憾与一丝希冀的留言：

“后来者……若能感知此‘太初变量金箔’之气息，必是吾道未绝之证明……吾乃‘太初变量道’最后之执令人……道统崩灭于‘秩序收割者’之手……金箔记载吾道核心法门‘太初变量经’残卷，及……及对抗秩序侵蚀之‘变量绝缘’构想……惜乎，未尽全功……望后来者，承吾遗志，补全此法，勿使变量之光，彻底湮灭于秩序之暗……”

太初变量道！秩序收割者（这很可能是指帝国早期的称谓）！变量绝缘构想！

这段信息如同惊雷，在烬的意识中炸响！这竟然是一个早已被帝国毁灭的、更加古老的变量文明留下的最后遗产！其中蕴含的“太初变量经”残卷，或许能补全甚至升华原初变量之城的传承体系！而那个“变量绝缘”构想，更是直指对抗帝国秩序之力的关键！

必须得到它！

烬立刻尝试以自身变量之力，模拟出一种同源的、带着善意与承诺的意念波动，回应那块太初变量金箔：“吾乃变量之道继承者，愿承前辈遗志，延续变量之光。”

同时，他通过归墟祖灵的桥梁，尝试与那金箔所在的“位置”建立更稳定的连接，并传递出愿意进行“交易”的意向。在墟市，这种交易往往并非实体物品的交换，而是信息、知识、甚至是一段法则烙印的传递。

然而，就在烬的意念传递出去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原本静静漂浮的暗金色金箔，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其表面那微弱的变量波动骤然变得狂暴而不稳定，一股充满怨毒、不甘、以及……某种诡异污染气息的意念，猛地从中爆发出来，反向冲击烬的感知！

“骗子！窃贼！又是秩序的走狗！休想再玷污吾道遗产！同归于尽吧！”

这意念充满了疯狂的毁灭倾向，与之前那段充满遗憾的留言判若两者！仿佛这块金箔在漫长的归墟沉浮中，已经被某种负面的执念或外来的力量所污染、扭曲！

紧接着，那暗金色金箔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带着不祥黑气的光芒，其形态开始扭曲、膨胀，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从内部挣脱出来！一股远超其本身应有的、带着强烈腐蚀性与混乱特性的能量波动，如同失控的病毒，顺着烬建立的感知连接，猛地反向侵袭而来！

“不好！是信息陷阱！金箔已被污染！”归墟祖灵的警告瞬间响起。

“切断连接！”青冥真人也感知到了那股不祥的波动，厉声喝道。

但那股污染的侵袭速度极快，而且其本质极其诡异，竟然能一定程度上无视变量之力的阻隔，如同附骨之疽，沿着感知通道急速蔓延，目标直指烬的意识核心，甚至企图通过他，污染整个原初变量之城的变量网络！

危急关头，烬的混沌变量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核心中央那片代表归墟的绝对暗域骤然扩张，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如同一个微型的归墟入口，主动迎向那股侵袭而来的污染性能量！

滋滋滋——！

意识层面仿佛响起了剧烈的腐蚀声。那蕴含着疯狂执念与混乱特性的污染能量，在触及混沌变量核心的归墟暗域时，如同冰雪遇上了烈阳，被迅速分解、吞噬、湮灭！混沌变量那包容生死、统御万变的特性，在此刻展现出了其对负面能量的绝对克制力！

然而，那金箔的异变并未停止。在其内部，一个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意识碎片，似乎被彻底激活了！

“不够……还不够……需要更多……变量……新鲜的变量……”一个沙哑、贪婪、仿佛由无数毁灭文明哀嚎汇聚而成的意念，如同深渊的低语，透过那逐渐崩溃的金箔传递出来。

紧接着，在那金箔原本所在的位置，虚空猛地向内坍缩，一个模糊不清、由无数扭曲变量符号和漆黑怨念构成的、类似眼球般的诡异存在，缓缓浮现！这颗“眼球”死死地“盯”住了烬，以及他身后那通过投影显现的原初变量之城！

它散发出的气息，让整个墟市投影都开始剧烈波动，甚至连归墟祖灵的那道源核气息桥梁，都微微震颤起来！

“是‘归墟魔念’！”归墟祖灵的意志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由无数毁灭文明之负面执念汇聚，于归墟中诞生的诡异存在！它以残存的信息和文明印记为食，尤其偏爱……尚未彻底寂灭的变量气息！汝等，被它盯上了！”

归墟魔念！墟市之中潜藏的危险之一！

那魔念眼球猛地射出一道灰黑色的、缠绕着无数哀嚎虚影的光束，无视了空间距离，直接轰击在墟市投影的“镜面”之上！

咔嚓！

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那面维持着两个世界连接的“镜面”，竟然被这道光束打出了细密的裂纹！整个投影开始变得极其不稳定，外界墟市的混沌景象开始扭曲、模糊！

“投影通道受损！能量逆流！”负责维持阵基的玄骨长老发出了警告，他感受到一股充满毁灭和吞噬**的力量，正顺着投影通道反向冲击而来！

“必须立刻关闭投影！”夜枭的声音也从阴影中传来，带着急促。

但烬的目光，却死死盯着那块正在被魔念眼球吞噬、同化的太初变量金箔。他能感觉到，金箔内部那相对纯净的、记载着“太初变量经”和“变量绝缘”构想的本源信息，正在被魔念迅速污染、覆盖！如果此时关闭投影，他们将彻底失去这份至关重要的遗产！

“不能关闭！”烬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青冥师伯，助我一臂之力，稳定通道！玄骨长老，夜枭前辈，随我意念，攻击那魔念眼球，干扰它！我必须在那金箔被彻底污染前，将其中残存的纯净信息剥离出来！”

这个决定无疑极其冒险，等于是要在归墟魔念的眼皮子底下虎口夺食！

但青冥真人等人没有任何犹豫。

“好！”

“动手！”

青冥真人双手猛地按在混沌阵图之上，磅礴的变量之力如同山洪暴发，强行稳固那布满裂纹的投影镜面。玄骨长老显化真身，巨大的暗金骨掌携带着新领悟的归墟寂灭之力，隔空拍向那魔念眼球！夜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投影镜面附近闪现，一道道蕴含着极致“终结”意境的变量匕首，如同毒蛇般刺向魔念眼球的核心！

他们的攻击，隔着投影，威力大打折扣，但成功吸引了魔念眼球的部分注意力，使其吞噬金箔的速度微微一滞。

就是现在！

烬的混沌变量核心光芒大盛，他不再进行远程感知，而是……分离出了一小部分高度凝练的、由纯粹混沌变量构成的意识分身，如同离弦之箭，顺着那即将崩溃的投影通道，猛地冲入了墟市投影之中！

这是他新炼成混沌变量核心后，首次施展如此手段！意识分身进入墟市的瞬间，就感受到了那无处不在的、仿佛要将他同化分解的寂灭道韵和魔念恶意。

但他不管不顾，目标明确，直指那块正在被灰黑色魔念缠绕的太初变量金箔！

“混沌变量——信息剥离！”

意识分身双手虚抓，混沌色的变量之力化作无数细丝，精准地刺入金箔内部，无视那些汹涌的污染能量，直接锁定其最深处那一点尚未被完全污染的、散发着纯净变量波动的核心信息源！

嗡！

金箔剧烈震颤，内部的魔念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更加狂暴的力量涌向烬的意识分身，试图将他污染、吞噬。

外界，投影镜面的裂纹越来越多，青冥真人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显然维持通道的负担极大。玄骨长老和夜枭的攻击，也如同石沉大海，只能勉强牵制。

“快！”青冥真人嘶声催促。

烬的意识分身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混沌变量的特性被他催发到极致，生灭轮转，不断抵消着魔念的侵蚀。他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那一点纯净的信息源！

“给我……出来！”

他猛地一扯！

一道微弱却无比纯净的暗金色流光，硬生生地从被污染的金箔中被剥离出来，瞬间没入了烬的意识分身体内！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魔念眼球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灰黑色的光束再次爆发，彻底击碎了摇摇欲坠的投影镜面！

咔嚓——轰！

墟市投影瞬间崩溃，那道连接两个世界的窗口彻底关闭，最后只留下那魔念眼球充满不甘和贪婪的咆哮余音，在维度虚空中缓缓消散。

噗！

烬的那部分意识分身回归本体，与主意识融合，他身体一晃，脸色微微苍白，但眼中却充满了兴奋的光芒。而青冥真人、玄骨长老等人也因为通道崩溃的反噬，气息一阵紊乱。

全城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地看着恢复正常的天空。

“成功了吗？”青冥真人稳住气息，急切地问道。

烬缓缓摊开手掌，一点暗金色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的纯净信息光团，在他掌心浮现，散发着古老而正统的变量道韵。

“幸不辱命。”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太初变量道的核心遗产……我们拿到了。”

虽然过程凶险，甚至引来了归墟魔念这种可怕存在，但最终的收获，无疑是值得的。这份来自古老变量文明的遗产，或许将成为原初变量之城对抗帝国，真正崛起的关键！

而这次短暂却惊心动魄的墟市初探，也让他们对归墟的认知，更加深刻了一分。那里，既是埋葬过去的坟墓，也可能……是孕育未来的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