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碎混沌道种 第247章 时序之心与观测迷局

绝对时钟的异常闪烁与时间琥珀的破碎，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首席设计师克罗诺斯坚守了数百年的认知壁垒上。他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看着从容脱困、气息深邃如渊的烬，又望向那光芒紊乱、仿佛随时可能失控的绝对时钟，一贯古板威严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

“囚笼……钥匙……”他喃喃重复着烬的话语，眼中充满了挣扎与难以置信。绝对时钟是时序齿轮世界自“大校准时代”后便存在的基石，是所有计时官信仰的源头，如今却被指认为敌人的枷锁？这颠覆性的冲击，几乎要摧毁他的精神支柱。

烬没有催促，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变量权柄自然流转，隔绝了外界可能的一切窥探。他知道，对于克罗诺斯这样位高权重、信念根深蒂固的存在，需要时间消化这残酷的真相。

良久，克罗诺斯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一步，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一丝疲惫与绝望：“你……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知道绝对时钟的核心，流淌着与‘时之虫’同源的秩序之力。”烬指向那仍在轻微震颤的绝对时钟，“我知道你们观测者议会内部，因‘绝对时钟项目’产生了严重分歧。我更知道，继续依赖这个被动了手脚的‘基石’，时序齿轮世界终将彻底失去自我，沦为秩序扩张的养料。”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克罗诺斯：“现在，告诉我，所谓的‘绝对时钟项目’究竟是什么？议会内部的分歧又是什么？那些时之虫，是否与这个项目直接相关？”

克罗诺斯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道来：“‘绝对时钟项目’……并非如其名所示，是为了进一步巩固绝对时钟的权威。恰恰相反，它是由已故的前任首席设计师，我的导师梅塔特隆秘密发起的一个……‘逆向研究’项目。”

“导师在晚年，通过对绝对时钟数百万年运行数据的深度分析，发现了一些……异常。某些时间参数的微调，并非出于世界稳定的需要，反而更像是一种……‘驯化’和‘限制’。他怀疑，绝对时钟并非我们世界自然演化出的奇迹，其背后可能存在着某种……更高意志的干预。”

“梅塔特隆导师秘密联合了议会中少数值得信任的成员，启动了绝对时钟项目，旨在解析绝对时钟的真正本质，并寻找……‘备份’或‘替代’方案，以防万一。这个项目被严格保密，对外仅以优化时间精度为名。”

克罗诺斯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然而，就在项目取得初步进展，即将触及核心秘密时……灾难发生了。实验室发生原因不明的‘时间熵增爆炸’，导师梅塔特隆当场陨落，参与项目的核心成员非死即疯，所有研究数据毁于一旦……紧接着，时之虫就开始在世界的边缘出现，不断侵蚀我们的疆域。”

“议会内部对此事讳莫如深，将其定性为危险禁忌实验引发的灾难，并全面封存了相关档案。但我一直怀疑……那场爆炸并非意外。而时之虫的出现，也绝非巧合。它们像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专门破坏我们试图建立的、独立于绝对时钟之外的时间体系模型……”

烬静静地听着，脑海中迅速将这些信息与自己的发现串联起来。果然如此！绝对时钟项目是对帝国控制的反抗尝试，而时之虫是帝国派来的“清理工具”。梅塔特隆的“意外”陨落，恐怕也是帝国清除知情者的手段。

“那么，议会内部现在的分歧是？”烬追问。

克罗诺斯苦笑：“大部分议员，包括现任议长，选择相信官方的说法，坚决维护绝对时钟的权威，认为任何对它的质疑和研究都是危险的异端。他们主张集中全力，利用绝对时钟的力量消灭时之虫，恢复‘纯净’的时间秩序。”

“而少数像我一样，知晓部分内情或心存疑虑的议员，则主张谨慎，认为在彻底弄清时之虫与绝对时钟的关联前，不应盲目依赖时钟的力量，甚至……应该重启对时钟本质的调查。但这股声音在议会中极其微弱，备受打压。”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地看着烬：“你之前提到的求救信号……很可能就是这些持不同政见的成员，在绝望中冒险发出的。他们或许寄希望于外界存在能够理解并帮助我们的力量。”

信息基本对上了。烬点了点头，看来时序齿轮世界内部，确实存在可以争取的盟友。

“要解决时之虫的危机，甚至摆脱帝国的潜在控制，关键不在于消灭多少虫子，而在于能否找到替代绝对时钟，真正掌控自身时间命脉的方法。”烬一针见血地指出，“梅塔特隆导师的研究资料虽然被毁，但他的思路是正确的。你们需要的是属于自己的‘时序之心’，而非一个被锁死的‘绝对时钟’。”

“时序之心……”克罗诺斯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化为苦涩，“谈何容易？失去了导师的领导，相关研究又被彻底封禁，我们连方向都……”

“方向，我可以提供。”烬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变量之道，本就是驾驭可能性的力量。结合你们对时间法则的深刻理解，未必不能创造出真正属于你们自己的时序核心。”

克罗诺斯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烬，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微光。“你……你真的愿意帮助我们？你有办法？”

“前提是，你们需要做出选择。”烬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是继续躲在帝国设置的囚笼里苟延残喘，最终被彻底同化？还是鼓起勇气，挣脱枷锁，哪怕前路未知，也要争取真正的自由？”

克罗诺斯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背叛议会传统，质疑绝对时钟，这在他过去是不可想象的大逆不道。但烬展现的力量，以及那残酷的真相，又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

最终，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挺直了佝偻的脊背，对着烬深深一躬：“我，克罗诺斯，以梅塔特隆导师之名起誓，愿追随变量之道的指引，为时序齿轮世界的真正自由，竭尽全力！请阁下教我！”

这一刻，这位古板的首席设计师，终于做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抉择。

“很好。”烬点了点头，“首先，我们需要找到议会中其他可靠的盟友，并获取梅塔特隆导师可能遗留的任何线索。同时，我需要绝对权限，接触你们世界最古老的时间法则记录，尤其是‘大校准时代’之前的碎片信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要创造新的时序之心，必须深刻理解这个世界时间法则的源头，以及帝国是通过何种方式篡改并施加控制的。

在克罗诺斯的秘密安排下，烬隐匿了身形，跟随他通过一条只有首席设计师才知道的密道，离开了永恒钟楼的核心区，来到了位于齿轮城市地下深处的一处秘密据点。

这里聚集着另外三名观测者议会的成员，他们都是梅塔特隆的旧部或深受其思想影响，对绝对时钟抱有疑虑的议员。当克罗诺斯带着烬出现，并表明来意后，经过最初的震惊与戒备，在烬稍微展露变量权柄的神奇，并精准点出绝对时钟内部隐藏的秩序烙印后，这三位议员也最终选择了信任与合作。

借助这些内应提供的权限，烬开始深入时序齿轮世界被封存的历史数据库和古老遗迹。

在浩瀚如烟的数据碎片中，在那些镌刻于最初齿轮之上的古老刻痕里，烬凭借变量权柄的深度解析能力，逐渐拼凑出了“大校准时代”的真相。

那根本不是什么自然发生的法则稳定事件！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覆盖”与“替换”！来自帝国的秩序力量，以一种近乎降维打击的方式，强行抹去了这个世界原本多样而富有活力的、允许分支和可能性的原生时间法则体系，并用那套冰冷、绝对、线性的“绝对时间”模型取而代之！所谓的绝对时钟，就是那个覆盖程序的执行终端和控制锚点！

而时之虫，本质上是一种“秩序清道夫”，它们并非纯粹的无序，而是帝国秩序的一种极端排异表现，专门用于清理和吞噬任何试图恢复原生时间法则或建立新时间体系的“变量”。

同时，烬也从一些极其隐晦的、疑似梅塔特隆亲手加密的残缺笔记中，找到了关于“时序之心”的构想雏形。那位先贤设想中的时序之心，并非一个单一的、绝对的控制器，而是一个分布式的、允许一定程度自主演化和概率分支的“时间网络节点集合体”。

这与烬的变量之道不谋而合！

有了明确的方向和理论基础，在烬的指导下，以克罗诺斯为首的小团体，开始秘密地利用变量权柄和本土时间技术，尝试着重构最初的时间法则碎片，并设计分布式的时序节点原型。

这个过程充满了艰难与危险。他们必须避开绝对时钟的监控，躲过议会主流派系的耳目，在时之虫的威胁下，于世界边缘的一些时间结构尚存些许“弹性”的隐秘角落，小心翼翼地布置实验性节点。

然而，就在第一个原型节点即将完成初步调试，散发出一丝微弱却迥异于绝对时间波动的、充满生机的“变量时序”气息时——

呜——！！！

刺耳的、前所未有的最高级别警报，猛地从永恒钟楼方向传来，瞬间响彻了整个齿轮世界！

绝对时钟的光芒变得无比刺眼，甚至带上了一丝血色！

紧接着，一个冰冷、带着怒意的宏大意志，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扫过整个时序齿轮世界！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本能的反击，而是带着明确的、高高在上的锁定与杀意！

“检测到禁忌变量时序波动！确认‘清洗目标’已激活！执行最终净化协议——‘时间归零’！”

帝国隐藏在绝对时钟深处的监察机制，终于被彻底触动了！

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狂暴的时之虫群，如同喷发的火山，从世界各处的时空薄弱点疯狂涌出！而这一次，它们不再漫无目的地破坏，而是如同受到统一指挥的军队，精准地扑向烬他们布置实验节点的几个秘密坐标！

更可怕的是，绝对时钟本身开始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波动，一个巨大的、覆盖了整个世界的“时间归零”力场正在快速形成！一旦这个力场完成，范围内所有不符合绝对时间模板的存在，都将被强行抹除一切时间印记，归于彻底的“无”！

真正的灭顶之灾，降临了！

秘密据点内，克罗诺斯等人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绝望。

“完了……它们发现了……时间归零……这是最高级别的清理程序……”一位议员瘫坐在地，失神地喃喃。

然而，烬看着外界那末日般的景象，感受着那碾压而来的秩序意志，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烧起了炽烈的战意。

“终于……忍不住亲自下场了吗？”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转向面如死灰的克罗诺斯等人，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定鼎乾坤的力量：

“诸位，最后的时刻到了。是跪着生，在归零中化为虚无？还是站着死，用我们刚刚点燃的变量时序之火，向那所谓的‘绝对’，发出我们的怒吼？”

“启动所有原型节点，不计代价！让我们告诉帝国，时序齿轮世界的意志——不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