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碎混沌道种 第229章 万骸漩涡与净化之影

断裂峡谷内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帝国战舰残骸上跳跃的电弧如同垂死生物的抽搐，映照着星骸遗族战士们劫后余生却难掩忧虑的面庞。洛伦兹少校临死前发出的“净化序列”警告，如同冰冷的毒刺，扎在每个人的心头。

夜枭指挥着猎星小队成员迅速打扫战场，收集一切可能有用的帝国装备残片和信息存储单元，同时小心翼翼地抹除队伍留下的痕迹。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捷，显然早已习惯在危机边缘行走。

烬悬浮在半空，混沌奇点缓缓平复着方才激战的余波，神念却如同最精细的雷达，扫描着方圆数百里的虚空。他敏锐地感知到，在极遥远的维度层面，似乎有某种无形的“涟漪”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葬星海扩散而来，带着一种锁定目标的冰冷恶意。

“帝国的反应比预想的更快。”烬降落到夜枭身边，语气凝重，“‘净化序列’恐怕不是简单的追兵，而是一种机制，一种……不死不休的清除协议。”

夜枭抹去额角溅上的污渍，眼神锐利：“族中古老记载里提到过只言片语，‘净化序列’一旦启动，帝国会持续投入力量，直到目标被确认彻底湮灭，或者付出代价超出预定阈值。我们必须立刻返回据点，长老们需要知道这个情况。”

众人不敢耽搁，以最快速度沿着隐秘路线返回星骸遗族据点。沿途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连废墟中永恒的哀嚎低语仿佛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据点内，当墨渊长老等人听完夜枭的汇报，尤其是听到“净化序列”四个字时，所有长老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墨渊长老长叹一声，皱纹仿佛更深了，“‘净化序列’……这意味着帝国已经将使者，甚至可能将我们星骸遗族，标记为必须清除的高优先级威胁。接下来到来的，将不再是侦查小队，而是真正的杀戮机器——‘净化者’部队，甚至可能包括更可怕的存在。”

“我们必须立刻启动‘深潜’计划，将所有非必要据点暂时封闭，族人化整为零，进入深度隐匿状态。”另一位长老急促地说道。

“那使者寻找‘自由变量核心’之事……”有人看向烬。

墨渊长老沉吟片刻，目光决然：“事分轻重缓急。寻找核心关乎长远希望，但若度不过眼前危机，一切皆为空谈。使者，我族愿倾尽全力助你，但眼下形势危急，通往万骸漩涡的道路本就凶险万分，如今更有帝国净化序列虎视眈眈，此行……九死一生。”

烬明白墨渊长老的意思。星骸遗族不可能为了一个尚未确定的希望，赌上全族的存亡。他们能提供的帮助将变得有限。

“我明白。”烬平静地点点头，“贵族能提供星图和已知信息，已是莫大帮助。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诸位只需告诉我万骸漩涡的具体方位和注意事项即可。”

他的镇定和决绝让几位长老动容。墨渊长老深深看了烬一眼，从怀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温润异常的骨片，上面用精神力量铭刻着复杂的路线图和一些模糊的警示信息。

“这是我族历代先辈用生命探索出的，通往万骸漩涡相对最‘安全’的路径。但所谓安全，也只是相对而言。”墨渊长老将骨片递给烬，“漩涡深处，时空错乱，法则崩坏，甚至残留着一些被帝国净化手段刺激而诞生的、极度危险的‘怨噬体’。使者务必万分小心。”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外，据古老传言，漩涡最深处，有时会传出一种奇特的、与周遭死寂格格不入的‘回响’，似歌似泣，有人猜测那可能与尊者寻找之物有关，但从未有人能抵达并证实。”

“我明白了，多谢。”烬接过骨片，神念一扫，便将信息牢记于心。

没有过多的告别，时间紧迫。烬在补充了一些星骸遗族特制的、能在一定程度上中和秩序污染的“净心泉”精华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据点，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废墟深处。

按照骨片星图的指引，烬朝着葬星海更核心、更危险的区域前进。越往里走，环境的恶劣程度超乎想象。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密布，时间流速忽快忽慢，甚至会出现短暂的倒流现象。巨大的世界残骸不再是缓慢漂浮，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向着某个中心点旋转、坠落。

空气中弥漫的文明残响也变得异常狂躁和扭曲，它们相互吞噬、融合，形成了一些具有初步攻击意识的负面能量聚合体。烬不得不时刻运转混沌奇点，散发出温和而坚定的混沌气息，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驱散着这些无形的骚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来自“净化序列”的锁定感越来越强，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穿透了无数维度，死死地盯住了他。帝国的追兵，正在不断逼近。

数日后，烬抵达了星图标注的万骸漩涡边缘。

眼前的景象，即使以他如今的见闻，也感到一阵心悸。

那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漏斗”，由无数星辰、大陆、乃至破碎的维度位面残骸构成，它们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围绕着一个看不见的基点疯狂旋转、碰撞、湮灭。漩涡的中心是一片极致的黑暗，连光线和感知都被吞噬。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亿万条咆哮的巨龙，在漩涡中肆虐，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这里的时间和空间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只有永恒的毁灭与混沌。

仅仅是站在边缘，那恐怖的引力撕扯和法则混乱就足以让寻常炼虚期修士寸步难行。

烬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混沌奇点全力运转，在体表形成一层凝实的混沌光华。他迈步踏入了万骸漩涡的外围区域。

刚一进入，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撕扯力便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要将他五马分尸。同时，无数混乱的法则碎片如同锋利的刀片，切割着他的护体光华。耳畔充斥着亿万亡魂的尖啸和时空扭曲产生的怪响，疯狂冲击着他的心神。

烬稳如磐石，一步步向着漩涡深处前行。他根据星图的提示，小心规避着那些能量乱流最狂暴的区域和一些明显不稳定的空间结构。同时，他分出部分心神，仔细感知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墨渊长老所说的那种奇特“回响”。

漩涡内的危险远不止于此。行至一处相对平静的、由无数冻结海洋板块堆积成的临时“浮岛”时，烬遭遇了所谓的“怨噬体”。

那是由海量文明怨念、负面情绪以及帝国净化后残留的秩序毒素混合而成的诡异存在，没有固定形态，如同一滩巨大的、不断蠕动的黑色粘稠液体，却能散发出侵蚀灵魂的冰冷寒意和扭曲现实的力场。它感知到烬身上鲜活的生命气息和混沌能量，立刻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扑了上来。

烬与之激战，发现这种怪物极难对付。物理攻击效果甚微，能量攻击又容易被其吸收或扭曲。最终，他动用了混沌奇点的“法则归墟”之力，强行将怨噬体所在区域的混乱法则短暂“清零”，才将其彻底瓦解净化。

这样的战斗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发生了数次，怨噬体的形态和攻击方式也各不相同，让烬消耗不小。

然而，更大的威胁终于降临。

就在他穿越一片由破碎神殿组成的残骸带时，心头警兆骤起！

嗖！嗖！嗖！

三道无声无息的暗影，如同撕裂虚空的利刃，从三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他袭来！攻击未至，一股冰冷刺骨、专门针对生命体和混沌变量的灭绝意念已经将他牢牢锁定！

净化序列的追兵，到了！

烬瞬间反应过来，身形爆退，同时混沌之力全力爆发！

轰！

他原先所在的位置，空间被三道幽暗的光束直接切割、湮灭！那光束中蕴含的秩序力量极其纯粹和歹毒，带着一种“格式化”一切的意味。

三道身影缓缓从扭曲的空间中浮现出来。

它们不再是帝国士兵或军官的造型，而是三具仿佛由某种暗色金属和水晶构成的人形机械体。它们没有面容，头部只有一个不断扫描着冰冷数据的单眼传感器。流线型的躯体上布满了能量导管和武器接口，四肢关节反曲，充满了非人的协调性与力量感。它们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每一个都不弱于之前的洛伦兹少校，而且更加冰冷，更加纯粹，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只有执行命令的绝对效率。

“‘净化者’单位，型号：清道夫VII型，任务：清除高威胁混沌变量目标。”中间那个净化者用毫无起伏的电子音说道。它的单眼传感器锁定了烬，开始快速分析数据：“目标能量等级确认，威胁评估更新……建议启动‘协同净化协议’。”

话音未落，三名净化者同时动了！它们的动作快如闪电，配合得天衣无缝，瞬间形成了一个三角包围阵型，将烬困在中间。它们的手臂变形，延伸出各种能量武器，炽白的秩序光束、暗紫色的分解射线、无形的空间禁锢力场，如同狂风暴雨般向烬倾泻而来！

攻击的密度和强度，远超洛伦兹少校的小队！

烬瞬间陷入了苦战。他将混沌编织和悖论武装施展到极致，在狭小的空间内辗转腾挪，化解着一次次致命的攻击。混沌奇点疯狂运转，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但面对三名配合默契、实力强悍的净化者，他一时也难以找到反击的机会，只能被动防御。

这些净化者的战斗方式极其高效和冷酷，它们不断分析着烬的战斗模式，调整攻击策略，甚至能预判他的一些闪避动作。它们的能量似乎无穷无尽，攻击如同精密的车床，一点点地消磨着烬的防御。

“不能这样下去！”烬心念电转。在漩涡这种恶劣环境下，久战不利，而且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多的追兵？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决定兵行险着。

在一次看似勉力躲过密集光束齐射，身形露出破绽的刹那，左侧那名净化者果然抓住机会，手臂化作一柄巨大的能量刃，带着撕裂空间的气势，直刺烬的胸膛！

就在能量刃即将及体的瞬间，烬非但没有躲避，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混沌奇点——能量虹吸！”

他胸口处的混沌奇点爆发出恐怖的吸力，竟然如同黑洞般，主动将那柄纯粹由秩序能量构成的光刃前端吞噬了进去！同时，他硬扛了另外两名净化者趁机发动的攻击，护体光华剧烈闪烁，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但代价是值得的！那名攻击的净化者显然没料到烬会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反击，它的能量输出瞬间被强行中断，机体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僵直！

“就是现在！”

烬强忍伤势，被混沌之气包裹的右手并指如刀，蕴含着“可能性坍缩”的极致毁灭之力，如同切豆腐般，直接刺入了那名净化者胸口的能量核心！

噗嗤！

暗色的金属和晶体碎片四溅！那名净化者的单眼传感器光芒瞬间黯淡，机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失去了所有动力，向下坠落。

一击得手，烬毫不停留，身形借势急转，扑向右侧的另一名净化者。剩下的两名净化者虽然依旧冷静，但失去了一名同伴，它们的合击阵势已破！

战斗的天平开始倾斜。烬不顾消耗，将混沌奇点的力量催谷到极限，各种新领悟的混沌战技信手拈来，与两名净化者激烈搏杀。万骸漩涡狂暴的环境反而成了他的一定助力，那些混乱的能量乱流和法则碎片，对依靠绝对秩序的净化者干扰更大。

最终，在经过一番惨烈的鏖战后，烬以重伤为代价，终于将另外两名净化者也彻底摧毁，化为了三堆燃烧的废铁。

他喘着粗气，悬浮在狂暴的漩涡中，看着四周飘散的净化者残骸，脸色苍白。这一战，消耗巨大，伤势不轻。净化序列的追兵，果然名不虚传。

他不敢在原地久留，服下几滴净心泉精华，勉强压制住伤势，继续向着漩涡深处前进。

必须尽快找到线索，否则，下一波追兵到来时，他可能就真的无力抵抗了。

就在他身心俱疲，穿越一片异常平静的、由无数透明法则晶体构成的区域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波动，如同涓涓细流，穿透了周围狂暴的能量噪音，传入他的感知。

那波动……并非绝望的哀嚎，也非狂躁的怨念，而是一种……空灵的、带着淡淡忧伤却又蕴含着不屈希望的……回响？

似歌似泣，如梦似幻。

烬精神猛地一振，循着那波动的来源，望向漩涡最深处那片连光线都能吞噬的绝对黑暗。

难道……墨渊长老所说的传言是真的？

自由变量核心的线索，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