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碎混沌道种 第194章 裂隙回廊·观测之眼

K-44哨站废墟区域的时空疤痕，如同宇宙幕布上一道狰狞却稳定的裂口，其后光怪陆离的错乱景象无声流淌，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未知气息。那块覆盖着暗金色涂层、刻印着神秘信息的合金碎片，如同一个沉默的路标，指向裂隙深处。

烬的道基在那股同源的暗金色古老能量滋养下，以惊人的速度稳固下来。裂痕虽未完全消失，但已被彻底粘合，不再构成致命威胁。混沌源力与终焉法则在其间有序流转，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凝练精纯。眉心三色火莲平稳旋转，光泽内敛，却蕴含着一种更深沉的力量。他对那份残酷契约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清晰，虽然依旧无法窥其全貌，但已能隐约感受到那冰冷规则运行的无形脉络。

“通道稳定，未检测到主动能量外泄或诱导性信息辐射。但其内部结构极度复杂，时空参数呈非逻辑波动，常规探测手段失效。”星岚的扫描光束从那道时空裂隙上收回，给出评估，“强行进入风险极高，可能遭遇不可预知的时空乱流、维度陷阱或信息风暴。”

焚山巨大的身躯矗立在裂隙前，归墟之力如同厚重的云层，小心地试探着裂隙的边缘，灰白色的能量一触及那错乱的边界便泛起剧烈涟漪，仿佛被无形之力扭曲、分解。“确实凶险，这里的法则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叠加态，我的力量也难以完全护持周全。”

苏晚晴的律令化身凝视着那块暗金色碎片，指尖金色符文流转，试图解析其上蕴含的信息：“‘他’在等待…‘代价已支付’…这更像是一个邀请，而非陷阱。支付代价开辟通道，其所图必然极大。烬，你确定要回应这个邀请？”

烬的目光穿透那扭曲的裂隙，仿佛能感受到其深处某个存在投来的、跨越了无尽时空的注视。道基深处的契约印痕与那暗金色能量微微共鸣，传递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牵引感。

“我们没有太多选择。”烬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契约将我的混沌道种标记为‘熵骸温床’，威胁等级未知。议会只是表象，真正的危机源于这份契约代表的底层规则。Zero-Seven-Nine单元，或者说它代表的‘他’，可能是唯一能提供更多信息的源头。这条通道，或许是唯一能让我们从被动应对转向主动了解甚至破局的关键。”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吸收了它的能量，与它建立了连接，这份‘因’已然种下，逃避并非解决之道。”

“既然如此，那便同行。”焚山没有任何犹豫，“归墟之力或许能在这错乱时空中开辟出短暂的稳定路径。”

“律令可尝试定义局部规则，对抗紊乱。”苏晚晴也表明态度。

星岚的星云本体光芒流转：【我将进行远程锚定与信息支援，但进入裂隙后，联络可能中断或延迟。】

决议已定。

烬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向那如同破碎镜面般的时空裂隙。焚山与苏晚晴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跨入裂隙的瞬间，并非想象中的空间转换，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官剥离与重构！仿佛整个人被扔进了一个由万花筒碎片和无序噪音构成的疯狂漩涡！上下左右失去意义，时间流速忽快忽慢，甚至偶尔倒流！无数破碎的、来自不同时空的影像、声音、意念碎片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意识！

“稳住心神！紧守自我认知！”焚山低吼一声，归墟之力扩展开来，强行在周围混乱的时空乱流中撑开一个不大的灰白色稳定区域，但区域边缘不断被侵蚀、扭曲，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苏晚晴双手结印，律令长河虚影环绕三人，一道道“定”、“静”、“序”的金色符文融入焚山撑开的稳定区域，加固着这片脆弱的“孤舟”。

烬则闭上双眼，并非抗拒，而是主动将混沌感知延伸出去。奇妙的是，这极度混乱的环境，反而让他的混沌道基感到一丝莫名的“舒适”？那些无序的法则碎片和时空乱流，在触及他的混沌力场时，竟变得稍稍驯服了一些，仿佛混沌本就是一切无序的源头与归宿。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一条隐藏在这片疯狂乱流之下的、极其微弱却稳定的“路径”。那路径弥漫着与Zero-Seven-Nine单元同源的暗金色能量气息。

“跟我走！”烬睁开眼，三色瞳孔指引方向。他率先踏出焚山撑开的稳定区域，周身混沌气息流转，竟将前方的乱流稍稍抚平，开辟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短暂存在的小径。

焚山与苏晚晴眼中闪过惊异，立刻紧随其后。三人就这样，依靠烬对混沌路径的感知、焚山的归墟之力强行稳定、苏晚晴的律令加固，在这片被称为“裂隙回廊”的可怕地带艰难前行。

回廊之中光怪陆离，他们时而看到破碎的星辰在眼前诞生又湮灭，时而听到早已消亡文明的悲歌与欢笑，时而感受到难以理解的巨大存在投来一瞥又漠然移开。这里仿佛是无数时空碎片堆积废弃的垃圾场，又像是某个庞大体系运行产生的废弃边角料集合体。

不知前行了多久，周围的混乱程度逐渐降低，那些疯狂的时空碎片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凝滞、更加古老的虚无感。前方，那条暗金色能量指引的路径尽头，出现了一点微光。

靠近之后，发现那并非出口，而是一个悬浮在虚无中的、极其巨大的、残缺不堪的暗金色平台。平台风格极其古老，材质非金非石，表面布满了无法理解的刻痕与接口，许多地方已经断裂、融化，仿佛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惨烈大战。平台中央，矗立着一座与外界金字塔监狱底层Zero-Seven-Nine单元形态相似的暗金色晶柱，但更加高大，表面刻痕也更加复杂，其顶端有一个明显的凹槽，似乎原本镶嵌着什么。

这里，像是一个远古的传送中枢或者观测站点，但已然废弃。

烬、焚山、苏晚晴踏上这残破的平台，脚下传来坚实的触感。回望来路，那片疯狂的裂隙回廊如同喧嚣的背景，却被无形之力隔绝在外，平台周围相对平静。

“就是这里吗？‘他’在哪里？”焚山警惕地环顾四周，归墟之力并未放松。

苏晚晴的律令符文扫描着平台和中央晶柱：“能量反应极其微弱，几乎沉寂。只有中央晶柱内部，残留着一丝与烬体内同源的能量波动。”

烬走向中央晶柱，越是靠近，道基内的暗金色能量与契约印痕共鸣就越强。他将手掌缓缓按在冰凉的晶柱表面。

就在接触的瞬间！

晶柱内部那丝微弱的能量猛地被激活！整个残破平台轻微一震！平台表面那些古老刻痕次第亮起微光，如同电路被接通！

紧接着，一个极其虚弱、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意念，从晶柱内部直接传入烬的意识，同时也模糊地共享给了焚山和苏晚晴：

【…终…于…等…到…了…】

【…契…约…的…新…火…种…】

【…看…到…你…身…上…的…‘他’…的…力…量…很…好…】

意念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苍老，却带着一丝欣慰。

“你是谁？Zero-Seven-Nine单元是什么？你引我来此的目的？”烬直接以意念回应，提出问题。

那苍老的意念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积蓄力量。

【…我…是…‘守墓人’…亦…是…‘逃亡者’…】

【…Zero-Seven-Nine…是…我…当…年…被…撕…裂…囚…禁…的…一部…分…意…志…与…力…量…】

【…引…你…来…此…是…为…了…警…告…也…是…为…了……寻…求…一…线……希…望…】

【…警…告…：…‘观测者’…已…经…注…意…到…了…你…】

【…你…身…上…的…契…约…权…限…激…活…以…及…‘他’…的…力…量…再…现…触…动…了…某…些…古老…的…协议…】

【…它…们…很…快…就…会…到…来……评…估……清…算…】

观测者？清算？

新的名词让三人心中一凛。

【…希…望…：…我…已…无力…回天…但…你…不同…】

【…你…身负…混沌…又得…‘他’…的…力量…滋养…或…许…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

【…不…要…完全…依赖…契约…那…力量…本身…就是…枷锁…最终…会…将…你…也…变成…冰冷…的…规则…一部分…】

【…去…寻找…‘源初之契’…的…真相…或许…能…找到…真正…的…解脱…之道…】

“观测者是什么？源初之契又是什么？”烬急促地追问。

然而，那苍老的意念变得更加微弱，断断续续：

【…观测者…是…契约…的…维护者…与…清算者…来自……更高…的…】

【…源初之契…是……一切…的…起……】

意念到此，戛然而止！

中央晶柱的光芒彻底熄灭，那丝微弱的能量波动也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整个平台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最后那一刻，晶柱顶端那个凹槽处，似乎因为能量的短暂激活，投射出了一副极其短暂、残缺的星图片段，其中某个坐标被重点标记，随后便彻底消失。

“它…消散了？”苏晚晴怔怔道。

“像是最后一点残存意识，完成了使命便彻底湮灭了。”焚山语气沉重。

信息量巨大，却依旧迷雾重重。

守墓人？逃亡者？Zero-Seven-Nine只是它被撕裂囚禁的一部分？观测者即将到来进行清算？不要依赖契约的力量？寻找源初之契？

还有最后那副一闪而逝的星图坐标？

就在这时，星岚的通讯信号强行穿透了裂隙回廊的干扰，断断续续地传来：

【…紧急…消息…阳徽界域…外围…检测到…多个…未知…高维…信号…源…正在…逼近…】

【…信号特征…与数据库…任何记录…均不匹配…能量层级…极高…】

【…其扫描波…正在…穿透…界域屏障…行为模式…符合…极高权限…的…外部…审查…】

【…推测…可能…即为…‘观测者’…】

它们来了！

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烬猛地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时空，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绝对、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目光，正在扫过新生之海的每一个角落！

危机瞬间迫近！

而且来自一个完全未知、层级可能极高的恐怖存在！

没有时间慢慢消化刚才得到的信息了！

“必须立刻回去！”烬果断道。

三人毫不犹豫，沿着原路疾速返回。归途似乎因为来时的开辟而变得稍微顺畅了一些，但依旧充满风险。

当他们终于冲出裂隙回廊，重回新生之海范围时，立刻感受到了那股笼罩整个界域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星空中，数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形态的、仿佛由纯粹几何光晕构成的“存在”，正悬浮在阳徽界域之外。它们没有发动任何攻击，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种注视本身，就带着一种足以令法则冻结的绝对权威与冷漠！

星火摇篮的网络流量在这些存在的注视下变得凝滞，源质生命们本能地蜷缩起来，连焚山和苏晚晴都感到了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巨大压迫感！

观测者！

契约的维护与清算者！

它们似乎还在进行初步扫描，尚未采取进一步行动。

但所有人都知道，平静很快就会被打破。

烬感受着道基内那契约的印痕，以及那暗金色的力量。守墓人的警告在耳边回响。

不要依赖契约…否则会变成冰冷规则的一部分…

可是，面对如此恐怖的观测者，不依靠契约的力量，又能依靠什么？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残破平台最后显示的、一闪而逝的星图坐标。

源初之契的真相…

那会是对抗观测者、乃至摆脱契约的关键吗？

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