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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把《大夏官制大全》第217页翻了三遍，虫蛀的洞眼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千疮百孔，毫无指望。免早朝体验卡明明已经到手，系统却再无响应，仿佛刚才那条提示只是他熬夜过度产生的幻觉。
他揉了揉太阳穴，正想把书扔到一边，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林修撰！圣旨到！即刻入宫，不得延误！”
声音尖细，一听就是宫里太监的标配嗓门。林越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官服领子还敞着，玉带歪在腰侧，活像刚被从被窝里拖出来。
“不是说要申报流程吗？”他冲着门外喊，“流程呢？公章呢？审批表呢？”
“流程就是圣旨！”太监在门外抖了抖手中黄绸，“陛下口谕，新科进士林越，今日必须到场，迟到者斩——哦不，是罚俸三个月！”
林越欲哭无泪，只能手忙脚乱地套上官服。出门时一脚踩空，踩到了地上一片干枯的槐树皮碎片，脚底传来一阵微弱的灼热感，像是踩到了刚出炉的烧饼。
他低头瞥了一眼，碎片上四个小字隐约泛着金光：“辰时不动”。
“这树皮还挺烫？”他嘟囔一句，抬脚就走，全然不知那四个字在他踩过之后，悄然褪去了所有光华。
皇宫早朝殿前，五更三点，寒风刺骨。
林越站在文官队列末尾，脑袋一点一点，像极了课堂上强撑睡意的学生。他昨晚熬夜写了八条吐槽，从“早朝时辰反人类”到“龙椅太高影响颈椎”，每写一条系统就奖励一点咸鱼值，搞得他越写越上头，直到眼皮打架才作罢。
现在，他只想找个柱子靠着，把“摸鱼守则第一条”贯彻到底。
“你可以躺，但不能真睡着。”
他心里默念，努力睁大眼睛，结果越努力越困。官服领子勒得他脖子发红，玉带滑到了胯骨，腰间鱼袋歪得像挂了个歪葫芦。
殿内，女帝赵灵阳刚批完一份奏折，正偷偷从袖子里摸出一包红油辣条，准备开启今日第一口快乐。
就在她撕开包装的瞬间，一道金光毫无征兆地在她耳畔炸开：
“天示：辰时不动，国运将倾！”
辣条“啪”地掉在龙案上。
女帝猛地抬头，目光如刀扫过整个朝堂。群臣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动一下。
她指尖轻叩龙椅，低声自语：“昨夜天音说‘早朝宜迟’，今日又来个‘辰时不动’……这‘不动’，到底是不让动，还是有人该动却不动？”
她目光缓缓扫过文官队列，忽然定格在最后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上。
那人衣冠不整，玉带歪斜，半闭双眼，整个人贴着殿柱，仿佛下一秒就要滑倒在地——偏偏就是不动。
“……莫非，天示应于此人？”
她越看越觉得有道理。一个敢在早朝上公然“不动”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天选之子。
而天选之子，通常都疯得很有深度。
林越还不知道自己已被列入“天道代言人”候选名单，他正靠在柱子上，内心疯狂输出：
“谁定的五更三点？这不叫上朝，这叫刑讯逼供！现代打工人好歹还能摸鱼，这古代卷王连梦里都在背《论语》！”
他越想越气，情绪波动瞬间拉满。
系统界面无声闪烁：【咸鱼值 1】
就在这时，女帝耳畔再响天音：
“龙榻之侧，岂容懒臣酣睡！”
她瞳孔一缩，猛然站起。
这已不是警示，这是命令！
她抬手一挥，声音清冷如霜：“林越，出列。”
林越一个激灵，差点原地表演后空翻。
“谁？我？现在？”
他踉跄两步走出队列，官服领子直接卡住了下巴，玉带“啪”地滑落，鱼袋砸在脚面，疼得他龇牙咧嘴。
“臣……在。”
声音沙哑，眼神涣散，活像刚被从火葬场拉回来。
女帝盯着他，目光深邃如渊。
一个能在天音降临时纹丝不动的人，一个能在龙榻之侧酣然欲睡的臣子，一个能让天道反复点名的进士——这种人，不当官，谁当？
她朗声道：“林越听旨！即日起，擢升为翰林院修撰，赐紫金鱼袋，参议机要，以彰天机！”
全场哗然。
翰林院修撰？那可是从六品，一步登天！更何况还赐了紫金鱼袋——那是三品以上重臣才有的殊荣！
礼部尚书陈崇文当场瞪大眼睛，手里的笏板“啪”地掉在地上。
他前脚刚写完《天音录·补遗》，把林越封为“天机星君”，后脚女帝就直接给他发了编制，这进度条拉得比他写论文还快！
“陛下！”他忍不住出列，“林越尚未履职，资历尚浅，骤然擢升，恐难服众……”
女帝抬手，打断他的话。
“服众？”她冷笑，“昨夜天音说‘早朝宜迟’，今日又降‘辰时不动’，再加一句‘龙榻之侧，岂容懒臣酣睡’——三道天示，皆因此人而起。你说，谁更服众？”
陈崇文张了张嘴，最终低头退下。
他懂了。
这不是升官，这是天道钦点，皇权背书，系统认证，三位一体。
林越站在殿中，脑子一片空白。
“我……我没听错吧？”
他低头看看自己歪斜的官服，滑落的玉带，再看看女帝手中那道明黄圣旨，只觉得命运像条滑溜的泥鳅，刚还在手里挣扎，下一秒就把他甩上了龙椅旁的贵宾座。
“接旨。”女帝声音不容置疑。
林越机械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圣旨，视网膜上突然弹出一行红字：
【天音共鸣度 10%，宿主已成为天道信道节点】
“信道节点？”他心里一咯噔，“我是wIFI吗？”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女帝已命太监捧来紫金鱼袋，当场为他佩戴。
那鱼袋金光闪闪，沉得像块砖头，挂上腰的瞬间，林越感觉整个人都被压得矮了半截。
“从今日起，你便是翰林院修撰。”女帝看着他，语气意味深长，“望你……继续不动如山。”
林越：“……”
他听出来了。
这不是夸他稳重。
这是暗示他别再睡着。
他低头看着新挂上的紫金鱼袋，又摸了摸歪斜的玉带，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昨晚吐槽早朝太早，结果今天被提拔了？”
“我越抱怨，天音越响？”
“我越想躺平，官职越高？”
他缓缓抬头，看向殿顶那幅“天道昭昭”匾额，心里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
“该不会……我才是那个被卷的吧？”
殿外，晨光初现，辰时将至。
老槐树下，那片被林越踩过的树皮碎片静静躺在泥土中，表面裂纹缓缓闭合，仿佛从未被触碰过。
而此刻，皇宫御书房的虚空里，一行新的金光正悄然浮现：
“天示：紫气东来，咸鱼翻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