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众生…当成了什么?!”
古天明那饱含着无尽怒火与冰寒杀意的质问,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在真空中震荡着无形的涟漪,也重重地砸在了地球上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心头。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比之前魔神降临更加深沉、更加刺骨的绝望与愤怒,如同瘟疫般在全球蔓延开来。
“乐子?只是一场乐子?”
“我们几十亿人的生死存亡,我们所有的努力和挣扎,在那些存在眼里,只是一场戏?”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
“完了…彻底完了…这根本就是无解的死局…”
网络上,刚刚还充斥着对古天明的赞美和欢呼,瞬间被海量的悲观、愤怒、乃至崩溃的言论所淹没。街道上,有人瘫软在地,失声痛哭;有人对着天空发出无力的咒骂;更多的人则是面色惨白,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那种感觉,比单纯的死亡威胁更加令人窒息。死亡或许还有壮烈,还有意义,但沦为他人取乐的玩物,这种命运的荒诞与卑微,足以摧毁任何坚强的意志。
深潜组总部,周毅一拳狠狠砸在控制台上,坚硬的合金桌面都被砸出一个浅坑。他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身后的技术人员、参谋官们,也个个脸色难看,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这个消息,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蓉城家中,罗小白紧紧捂住了嘴,泪水无声地滑落。她不懂什么极渊,什么天峰,但她听懂了“乐子”两个字。她无法想象,自己丈夫在外面拼死搏杀,自己和女儿的命运,竟然只是某些未知存在眼中一场随时可能结束也可能无限延长的“戏剧”。糯糯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那深切的悲伤和恐惧,小脸煞白,紧紧抓住妈妈的衣角,不敢再看电视屏幕。
太空中,古天明在问出那句话后,内心同样被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所吞噬。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副遥远的画面——那是他童年时,炎热的夏天,他蹲在老旧小区的墙角,抓住几只苍蝇,随手丢进一个忙碌的蚂蚁窝里。他看着那些蚂蚁因为“天降横祸”而惊慌失措,看着它们为了生存与那巨大的“异物”搏斗,看着蚁巢陷入混乱…那时候,他只觉得有趣,是一场打发时间的“乐子”。他从未想过蚂蚁的感受,它们的恐惧、它们的挣扎、它们的社会结构在那一刻的崩塌…
如今,角色互换。
他,地球上的亿万生灵,乃至天荒魔尊、段紫龙他们的世界,都成了那窝蚂蚁。而极渊中那些古老的存在,就是蹲在墙角,随意投下“苍蝇”的孩童。
“原来…在高维存在的眼里,入侵你,消灭你,真的不一定需要什么深仇大恨,不需要什么资源争夺,真的就只是一场乐子这么简单…”
这个认知,像是一根冰冷的毒刺,深深扎入他的灵魂,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和冰寒。面对一个不知何时才会落幕,不知需要付出何等惨重代价才能“取悦”观众,甚至可能无论如何表演最终都难逃一死的“戏剧”,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和绝望,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深知深渊的广袤与恐怖。以他如今初入天仙,掌握劫战大道的实力,拼尽全力,或许能对抗中层深渊的领主,但之上还有君王,还有霸主,还有那深不可测的极渊本身…无尽的入侵,意味着无休止的战斗,意味着看不到尽头的牺牲…这简直是一场令人绝望的马拉松,终点线却握在观众的手中。
不能…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古天明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痛感和腥甜的血味让他瞬间从那股绝望的泥沼中挣脱出来。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同淬火的寒铁。
他不能倒下,不能退缩,甚至不能流露出丝毫的怯懦和绝望!因为他是古天明,是地球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强的守护者,是无数人眼中的希望!如果他都绝望了,那身后的家园,他的小白,他的糯糯,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我还有底牌!”他在心中对自己呐喊,如同在黑暗中发现了几点微弱的星光,“我还有祖师爷伏天神王!他虽然抠门,但关键时刻靠得住!我还有那神秘的手镯大佬,虽然喜欢听马屁,但位格极高!我还有《劫经》,还能建造‘无量劫宫’,未来未必不能接引‘天峰’的大佬降临制衡!或许…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绝望!”
是的,观众想要乐子?想要看挣扎,看反抗,看绝望中迸发的火花?
好!
那我就表演给你们看!
演一场…血流成河、尸骨如山,也要将尔等伸出的爪子狠狠剁碎的——反抗大戏!
“杀——!”
不再有任何废话,不再有任何犹豫。古天明眼中所有的迷茫和负面情绪被彻底压下,取而代之的,是纯粹到极致的战意与杀机!他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浇灭心中的怒火,要用战斗的轰鸣,来回应那高高在上的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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