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奉天殿内。
朱元璋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龙椅上,双眼布满血丝,盯着殿外的无边黑暗。
时靖那句“大明国祚,不足三百年”,就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寝食难安。
他朱元璋,放过牛,当过和尚,从一个烂泥堆里的乞丐,一路砍杀到了这皇位。
他付出了多少心血,死了多少兄弟,才换来这朱家天下!
凭什么就不足三百年!
他不甘心!
“标儿。”
候在殿外的朱标立刻走了进来,躬身道:“父皇。”
“你说,咱这大明,真的就这么短命?”朱元璋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是深深的疲惫与不忿。
朱标心中一紧,连忙劝慰道:“父皇,仙长之言,或许只是警示之语,并非定数。天命,亦可由人定。”
“人定胜天?”朱元璋冷哼,“咱信了一辈子,可到头来……哼!”
他猛地站起身,在大殿里烦躁地踱步。
“不行,这事儿咱必须得找他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凭什么这么说?咱大明的江山,到底会断送在哪个不肖子孙的手里!”
朱元璋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看得朱标心头发毛。
他又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扭头看向朱标。
“雄英那孩子,既然是仙长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这就是天大的缘分。”
“咱想让雄英拜他为师,你觉得如何?”
朱标闻言,眼中顿时亮了起来。
“父皇圣明!”
“儿臣觉得此事甚好!雄英若能得仙长这等高人指点,乃是他天大的福分,也是我大明之幸!”
朱元璋点了点头,脸上的烦躁稍稍褪去几分。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此事,找个机会跟仙长提一提。”
……
静心苑。
时靖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翘着二郎腿,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十几个宫女在一旁,有的捶腿,有的捏肩,有的剥着葡萄送到他嘴边。
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爽。
“阿嚏!”
他冷不丁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时靖揉了揉鼻子,有些纳闷。
“奇怪了,谁在背后念叨我?”
“难道是太子殿下又在琢磨着怎么给我送好东西了?”
第二天。
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冲进了奉天殿。
来人一身王爵蟒袍,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杀伐之气,正是从北平封地赶回来的燕王朱棣。
“父皇!大哥!”
朱棣人未到,声先至,嗓门洪亮。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朱元璋和朱标面前,脸上满是急切。
“我刚进城就听说,雄英他……他的病好了?”
朱标看到自己的亲弟弟,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四弟,你回来了。是,雄英已经大好了,你不用担心。”
“真的好了?”朱棣还是有些不信,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侄儿病得有多重,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了。
“是时仙长出手,才救回了雄英。”朱标解释道。
“时仙长?”朱棣眉头一皱,“哪来的仙长?我怎么没听说过?”
朱元璋抬了抬眼皮,将时靖救治朱雄英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末了,他话锋一转,语气沉重地说道:“那位仙长,还说了一句话。”
“他说,咱大明,国祚不足三百年。”
朱棣脸上的惊愕,迅速被浓浓的怀疑和不屑所取代。
“父皇!”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哪来的江湖骗子,也敢在此妄议我大明国运?您可千万别被这种人给蒙骗了!”
朱元璋本就因为这事儿憋着一肚子火,此刻被朱棣这么一顶,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他猛地一拍龙椅,指着朱标的鼻子就骂。
“你听听!你听听!不足三百年!”
“都是你这个太子,还有你后面那些个不肖子孙干的好事!”
“老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要败在你们这群废物手里!”
朱标被骂得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站在一旁的朱棣,看到大哥被训,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跟太子朱标,明面上是兄友弟恭,暗地里可没少较劲。
然而,他这点小动作,哪里能逃得过朱元璋的眼睛。
“老四!”
朱元璋一声怒喝,眼神刀子般剜了过去。
“你笑什么笑!”
“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咱朱家的江山,你也有份!”
朱棣连忙收敛神情,躬身道:“父皇息怒,儿臣不敢。”
他定了定神,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试图将矛头引向时靖。
“父皇,儿臣只是觉得,一个贪恋美色的方外之人,能有什么真本事?”
“太子哥哥不是说,他张口就要了十几个美人吗?”
“这种货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得道高人。”
“依儿臣看,他救了雄英,八成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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