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这家伙一直在笑 第99章 于长生种而言的奢侈品

霍格沃茨的气氛对哈利来说变得格外难熬。不仅仅是因为其他学院学生投来的怀疑目光和胸口的“波特臭大粪”徽章，更因为罗恩——他最好的朋友，坚信他欺骗了所有人，并用冰冷的沉默和刻意的疏远折磨着他。

在又一次尝试与罗恩沟通失败，换来赫敏无奈而同情的目光后，哈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烦躁。

他不想回格兰芬多塔楼面对那令人窒息的氛围，也不想待在图书馆听赫敏小心翼翼的安慰。

他漫无目的地在城堡里游荡，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那间熟悉的、挂着简单“伊莱·斯卡莫林”名牌的办公室门口。

门被虚掩着。

哈利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轻轻推开门。

办公室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洒入，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伊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伏案工作或阅读，他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的高背椅上，侧对着门口，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和远处禁林模糊的阴影。

他的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什么东西，眼神空洞，明显在发呆，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与世隔绝的孤寂之中。

哈利进退两难，僵在门口。他从未见过伊莱教授露出这种近乎脆弱的神情。

“哈利。”伊莱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却吓了哈利一跳，打断了他的踌躇，“如果你是想找人练习决斗咒语，恐怕找错了时间。如果是需要安抚情绪，庞弗雷女士或者赫敏或许更合适。”

哈利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了进去，顺手带上了门。“我…我不是为那些事。”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伊莱终于缓缓转过头，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那双通常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那么，是为了罗恩？”

哈利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霍格沃茨没有秘密，哈利，尤其是在家养小精灵和画像之间。”伊莱淡淡地说，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朋友的背叛，确实比敌人的恶意更让人难以忍受。”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哈利的痛处。他鼻子一酸，几乎要控制不住情绪。“他不相信我！罗恩…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居然认为我会为了出风头做这种事！”

“所以呢？”伊莱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希望我做什么？去告诉他，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让他立刻与你重归于好？”

哈利被问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哈利，”伊莱的声音很轻，却像冰冷的泉水浇在哈利头上，“你被卷入了一场远超你年龄和能力的阴谋，这是事实。有人处心积虑要害你，这也是事实。在你未来的路上，你会遇到比这更残酷的背叛、更深刻的误解，甚至来自你曾经无比信任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眼神更加幽深。

“朋友…是奢侈品，不是必需品。尤其是在你注定要走的这条路上。如果连这点孤立都无法承受，如果还需要依靠别人的认可和陪伴才能坚定自己的脚步，那我建议你，趁早放弃勇士的身份——当然，魔法契约不允许——或者，做好被它压垮的准备。”

这话冷酷得近乎残忍。哈利感到一阵寒意，但他无法反驳。

伊莱没有安慰他，没有给他任何虚假的希望，只是把血淋淋的现实摊开在他面前。

“那我该怎么办？”哈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伊莱终于再次转过头，正视着他，月光下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弄清楚谁想害你，为什么害你，然后活下去。用你的行动，而不是言语，去证明你的清白和你的能力。至于罗恩…时间，或者共同的危机，或许会让他看清真相。但如果他始终看不清，那也是他的选择，不是你的损失。”

说完，伊莱不再看他，重新陷入了之前的沉默，仿佛刚才那番冷酷的告诫从未发生过。他再次变成那个望着窗外、与世隔绝的侧影。

哈利站在原地，消化着这番话。没有温暖的安慰，只有冰冷的现实和近乎无情的指引。但奇怪的是，这并没有让他更绝望，反而像一剂猛药，让他从自怜自艾中清醒过来。

是的，他必须靠自己。他必须活下去，必须找出真相。

“谢谢你，伊莱。”哈利低声说，转身轻轻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后，伊莱依旧望着窗外，良久，才极轻地、几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下次要记得叫我老师啊。”他低头，看着手中一直摩挲的东西——那是一枚样式古老、边缘有些磨损的怀表，在月光下泛着冷清的光泽。

对于拥有悠长寿命的他来说，朋友是个在他生命中短暂出场的角色，长久的友情更是奢侈品。

“朋友…”他喃喃自语，将怀表紧紧攥在手心，直到指节发白。

哈利离开后，办公室重新陷入凝滞的寂静。伊莱指间的银质怀表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纹路深深烙进掌心。

他维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禁林上方的阴霾，落在更遥远的过去。

“奢侈…”他对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呵出一团白雾。

救世主此刻承受的背叛与孤立，不过是命运递来的第一杯苦酒。当黑魔王真正卷土重来，当更多人必须在立场与情谊间做出选择…

墙上空画框突然传来细微响动。假寐的骑士缩在角落，用剑柄轻叩画框边缘：“那孩子走出去时背挺得很直。”

“倔强救不了他的命。”伊莱收起怀表，魔杖轻点桌面。羊皮纸自动铺开，羽毛笔蘸满墨水开始记录：“十月末观测项：1.卡卡洛夫与斯内普三次密谈；2.穆迪办公室夜间警戒咒触发记录...”

笔尖突然停顿。墨水在“穆迪”这个名字上晕开污迹。

窗外掠过猫头鹰漆黑的翅影。

他推开记录，起身走向储藏柜。龙血水晶和月长石在黑暗中泛起微光，是时候重新校准城堡西翼的防护咒了。

无论布局者是谁，既然敢把杀机埋进霍格沃茨的土地，就要准备好被这片土地的守护者碾碎爪牙。

羊皮纸上未干的墨迹渐渐凝固成锋利的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