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还是第四天?
陆寻不知道。在这间密不透风的白色盒子里,时间成了一种粘稠又没意义的流体。
背后的伤口在发炎,一阵阵的灼痛伴随低烧,活像无数只蚂蚁在他血肉里开派对,主打一个蹦迪到天明。
但这都比不上心口那个大窟窿。
被叶晚抛弃了。
这念头,就跟个24小时连轴转的弹幕一样,在他脑子里疯狂刷屏。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刮得他灵魂生疼。
他输得一败涂地,连带着把自己的全世界也给输掉了。
他躺床上,活像条被扔上岸的鱼,除了偶尔因为疼痛抽搐一下,几乎一动不动。目光空洞的盯着天花板,那块水渍的形状,看着跟张嘲讽的脸似的。
绝望是最好的催化剂,能把人的意志一点点腐蚀成烂泥。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在这片烂泥里溺死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声不急不缓,还挺有礼貌。
陆寻身体瞬间绷紧,活像只被吓着的野猫。第一反应就是抓武器——可他身边屁都没有,就几卷叶晚留下的绷带。
是普罗米修斯的清道夫?还是老猫的人出了问题??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身体软的跟面条似的,后背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菜。
妈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门外的人很有耐心,又敲了三下。
“陆寻先生,我们没有恶意。如果你再不开门,我只能选择用更直接的方式进来了。相信我,那对你的伤势恢复很不利。”
温和的男声隔着门板传来,透着股彬彬有礼的从容,听着倒像是社区送温暖的,一点不像来索命的。
陆寻靠在床头喘着粗气,自嘲的笑了下。
都这B样了,还反抗个屁。来吧,给个痛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主打一个嘴硬到底。
他没吭声。
门锁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哒”声,然后,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走廊的光透进来,勾出一个穿得体西装的身影。那人反手关上门,整个房间又暗了下来,只有他手里的箱子在发柔和的荧光。
他没立刻靠近,就站门口,好像在给陆寻时间适应。
“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信使。”男人开口,声音跟刚才一样温和,“赵启明先生派我来的。”
陆寻的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是他们。
“来杀我的?”他开口,声音沙哑的跟破锣一样,“能不能专业点,下手麻利些,我还赶着投胎。”
“不不不。”信使摇摇头,走到桌前放下手里的箱子,打开。
食物的香气一下子就弥漫开来。
不是没滋没味的营养膏,是真材实料做出来的食物香气。旁边还有几支闪着蓝色幽光的注射剂跟一整套无菌医疗包。
这操作给陆寻整不会了。这是断头饭?也太丰盛了吧。
“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陆寻先生。”信使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优雅的像在进行商务会谈,“我们是来...迎接你的。”
“迎接我?去哪,去你们的地下实验室当小白鼠2.0?”陆寻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眼神里全是戒备。
“不,是回家。”
信使语气很认真,一点没开玩笑的意思。
他看着陆寻,目光里是种欣赏又带点怜悯的复杂情绪。
“你一定很痛苦,很迷茫吧?”他缓缓的开口,那样子活脱脱一个顶级心理医生,“感觉自己就是个怪物,不被理解,甚至被最亲近的人排斥抛弃。”
每个字,都精准的踩在陆寻的痛点上。
“他们把你当成一个故障,一个需要修复的程序错误。你的挣扎跟你的痛苦,在他们看来,都是不稳定的症状。”信使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包括叶晚小姐,她也这么认为。”
陆寻的呼吸一滞。
“她害怕的,是你身体里那股她无法理解的力量。她只想看到那个脆弱的,需要她保护的陆寻,却本能恐惧那个战斗中能将一切化为数据的,强大的基石。”
信使顿了顿,给了陆寻消化信息的时间。
“但我们不一样。”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热切起来,“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本质是什么。那不是故障,更不是错误。那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形式,进化的方向。你不是怪物,你...是杰作。”
“杰作?”陆寻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一个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的半成品,也配叫杰作?”
“那不是你的错。”信使摇摇头,眼神里满是惋惜,“是创造者太懦弱。他们打造出了神,却又畏惧神的力量,所以给你套上了名为陆寻的,充满冗余情感跟虚假记忆的枷锁。他们想用这些脆弱的东西限制你,控制你。”
“而叶晚小姐,她现在做的,是同样的事。她想把你重新塞回那个叫陆寻的壳子里,为此不惜割裂你们的关系逼你就范。她想给你戴上项圈,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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