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夏弥有点失落……作为至高的龙王,所有的龙王都有一个共同的缺陷……无法生育。
……
检修车在幽深的隧道铁轨上平稳地飞驰,轮子与铁轨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声。这古老的工具意外地好用,轨道摩擦力小,只需初始施加一把力,便能借着惯性滑行很远,速度相当可观。
夏弥起初还兴致勃勃地陪着楚子航一起“嗨哟嗨哟”地用力压动杠杆,但没过多久就累得气喘吁吁,干脆放弃,转而抓住前面的栏杆,模仿着站在海船船头眺望的样子,嘴里嚷嚷着“左舷十五度发现冰山!”或者“满舵!满舵!避开暗礁!”之类的白烂台词。楚子航看着她活泼的背影,不由得想起初次见面时,就觉得这女孩内心世界广阔又无厘头,思维像只发疯的兔子在各种毫不相干的频道间乱蹦,而他这种思维轨迹笔直如弹道的人,永远也抓不住那兔子的尾巴。
“真无聊,你都不会配合我一下。”夏弥玩了一会儿,发现楚子航毫无反应,扭过头不满地抱怨。
“对不起。”楚子航淡淡地道歉,目光却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和后方幽深的黑暗,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听觉上,试图捕捉任何可能预示危险逼近的细微声响。在这种环境感知和预警方面,他自知远不如恺撒敏锐。
(那你以为,助听器这一块? ˙?˙ ?)
“小时候我跟你一块玩那会儿,你还没这么无聊呢。”夏弥靠在冰凉的铁栏杆上,歪着头看他,夜风拂起她的发丝,“那时候你顶多算有点闷骚”夏弥顿了顿“……那,除了我,你还有其他朋友吗?”
“没有。”楚子航回答得很快,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不太会玩。如果我能像你那么会玩,也许朋友会多一些。”
“我也没有其他朋友哦。”夏弥撅起嘴,随即又释然了似的,顺势坐了下来,把双腿伸出栏杆外,任由隧道里的风吹拂。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速度带来的刺激,很快又开心起来,张开手臂欢呼:“喔喔!感觉像在坐过山车!”
“你还喜欢过山车?”楚子航想起上次在六旗游乐场的经历,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那之后,还没好好谢谢你。”
“哎呀,同学之间客气什么!”夏弥立刻转过头,冲他挤眉弄眼,脸上带着狡黠的笑,“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呀?是请我去海洋馆看大鱼呢,还是请我看场电影?”
楚子航被问得一时语塞,这个问题让他瞬间回想起在摩天轮上被夏弥用类似话题堵得哑口无言的窘迫。夏弥就像只狡黠的兔子,在你面前欢快地蹦跶,你却完全分不清她这举动究竟是源于天生的无厘头,还是某种善意的调侃,甚或是……一种更为危险的诱惑。若真是诱惑,那这诱惑也太过锋利,如同刀剑齐鸣,足以摧垮任何防备。可偏偏世上就有楚子航这种人,对除了拔刀砍人之外的一切都慢半拍,即便中了女孩无形的一刀,也要过上好一阵子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
他低下头,默不作声,只是更加用力地压动着检修车的杠杆,仿佛要将所有无处安放的情绪都倾注在这机械的动作里。
“哦呀哦呀!给力!师兄再快点!”夏弥却仿佛瞬间将刚才的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挥舞着双手,兴奋地喊道,“全速前进!目标——香波地群岛!”
“你没有别的朋友,还这么……会玩?”楚子航一边用力,一边忍不住将心里的疑问抛了出来。
“就是因为没有朋友,才只好自己跟自己玩呀!”夏弥耸耸肩,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我小时候,能一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玩一个下午都不觉得无聊。我爸妈都说我有点疯疯癫癫的,因为我自己跟自己玩着玩着,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嘿嘿笑起来。”她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些,将侧脸枕在趴在栏杆的胳膊上,似乎有些累了,“反正他们也很忙,要照顾哥哥……我就只好自己玩自己的啰。”
楚子航看着她趴在栏杆上的背影,那一头柔软的发丝在隧道掠过的风中轻轻舞动,仿佛带着阳光和青草的味道,悄然弥漫在这阴冷的地下空间里。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一种奇怪的冲动掠过心头——想要伸手过去,轻轻抚摸一下她那看起来毛茸茸的脑袋。
是不是你也曾是个倔强的小孩?总是低着头在人群里沉默地走过,离得远远地看着别人说笑打闹,自己却从不发出声音。但心里却藏着一个很大很大的世界,在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着之后,独自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窗外的夜空,忽然间难过得不能自已,或者又忽然间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笑得在床上打滚?
“希望事情能在明天中午之前结束。”楚子航忽然开口,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有些低沉,“到时候,我陪你回家,跟你家里人解释清楚。”
“嗯?”夏弥先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即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别逗了!你玩我呢吧?我夜不归宿,第二天一大早带着个男生回家,跟我爹妈说‘嗨,这是我师兄,昨晚的事他想跟你们解释一下’?我爹只会二话不说,赏我们一人一个大耳刮子,然后吼‘解释什么?不用解释了!解释你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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