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阴雨绵绵,天空已连续数日不见晴好。街道上行人稀疏,湿漉漉的柏油路面映出两旁店铺提前点亮的橱窗灯光,晕开一团团朦胧的光晕。路明非低着头,沿着街边默默走着,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和肩头。
经过一家婚纱摄影店的橱窗时,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洁白的射灯下,一袭缀满精致蕾丝与闪亮钉珠的华丽婚纱静静地立在那里,如同一个纯净而遥远的梦。他有些出神地望着那抹刺眼的洁白。
橱窗的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了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
“哥哥,”站在他身旁的路鸣泽忽然轻声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里却透着一股与这阴雨天相称的冷意,“我最讨厌下雨天了。衣服一湿,总会觉得冷……我讨厌冷的感觉。”
路明非没看他,只是抬手凭空一抓,一柄黑色的长柄雨伞便出现在他手中。他手腕一抖,伞尖精准地插进了路鸣泽后衣领与脖颈之间的缝隙,稳稳地“支”在了他的背上。
“现在淋不到了。”路明非的语气平淡无波。
路鸣泽似乎毫不在意这略显粗暴的关怀方式,他微微侧头,看向路明非映在橱窗上的、有些模糊的侧脸:“哥哥,你在想什么呢?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路明非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袭白纱,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在看……过去。你知道吗?很多年前,我也走过这条巷子,也和你一起,看着这件婚纱,也这样……淋着雨。”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
“好了,不跟你闹了。”他低声自语,“该去……‘英雄救美’了。”
路明非脸上那抹罕见的、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悄然隐去,他深吸一口气,周身那股无形的、令人战栗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却,力量被层层压缩、封印,最终收敛到一个与普通青年无异的水平。
就在他刚刚将力量压制妥当的瞬间,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孩惊恐的尖叫。路明非的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扯起,勾勒出一个冰冷而瘆人的弧度。他抬眼望去,只见巷口昏暗的灯光下,四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正将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围在中间,用身体挤压着、推搡着,试图将她逼进更深的巷道里。为首的那个混混手里灵活地把玩着一把弹簧折刀,肩头那道没洗净的劣质刺青在阴影中格外扎眼。
路明非的脚步轻得像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来到那四个混混的身后。他先是看向那个惊慌失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女孩,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清晰的“嘘”的手势。
接着,路明非非常随意地抬起手,拍了拍背对着他、那个混混头目的肩膀。
头目不耐烦地回过头,嘴里似乎还骂骂咧咧地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他的“好事”。
就在他脑袋转过来的瞬间——
“砰!”
一记凶狠迅捷的肘击,带着短促的破空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面门正中!鼻梁骨断裂的脆响和惨叫声几乎同时爆发,那混混头目连哼都没来得及多哼一声,便仰面朝天栽倒在地,直接昏死了过去,鼻血瞬间染红了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剩下的三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路明非甩了甩手肘,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
路明非的脚底稳稳踩住地上混混头目的胸肋交界处,骤然发力!
“咔嚓——”
一声清晰得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在寂静的巷口突兀地响起,精准地钻进剩余三个混混的耳朵里。地上那家伙连惨叫都没能再发出一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你他妈找死!!”剩下的三人眼见老大被瞬间放倒,又惊又怒地发现对方竟然只有一个人,而且两手空空。他们对视一眼,纷纷从后腰或口袋里掏出明晃晃的弹簧刀,“啪嗒”一声弹开刀刃,呈半包围状,一步步朝路明非逼了过来,眼神里混杂着恐惧和凶光。
路明非看着他们手中颤抖的刀尖,非但没有后退,嘴角反而向上扯起一个弧度极大、甚至有些扭曲的,与眼前暴力场面极不相称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愉悦的期待。
“希望你们几个……”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雨丝无声飘落,淋湿了他额前的碎发,水珠顺着那瘆人的笑容滑下。
其中那个最沉不住气的混混,血气上涌,吼叫着将手中的弹簧刀直直刺向路明非面门!
路明非看似随意地一偏头,刀锋带着寒意擦着他的耳际掠过。同时他身体顺势下蹲,腰腹如同紧绷的弓弦般收缩,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而后从腿部发力,带动腰肢旋转右手借着反弹而上的力道猛然向上挥出,一记凌厉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袭击者的脸颊上!
“啪!”
一声极其清脆爆裂的响声在巷子里回荡。那混混的半边脸瞬间塌陷下去,眉骨处皮肤撕裂,鲜血立刻涌出,连带着眼窝都迅速充血肿胀起来,他惨嚎一声,捂着脸踉跄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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