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艰难的筛选、痛苦的权衡以及对零和绘梨衣那完全不靠谱的“建议”的无视后,苏晓樯终于凭借着自己残存的审美和顽强的意志力,做出了抉择。
她最终选定了一套 面料是 极其柔软细腻的 深灰蓝色 (近乎于墨蓝)的 Zegna Trofeo 精纺羊毛西装。颜色沉稳却不沉闷,在光线下会泛出极细微的、如同深夜湖面微波般的色泽,避免了纯黑的刻板。剪裁是经典的意式半衬,肩线处理得极其自然,略微收腰的设计勾勒出挺拔的轮廓,有效地修饰了路明非平日里那点微驼的、略显“怂气”的仪态。
内搭她没有选择常见的白衬衫,而是挑了一件 领口和袖口带有微妙褶皱设计的 浅燕麦色 真丝混纺衬衫,柔软的光泽中和了西装的冷感,增添了一丝文艺和忧郁的气息。领带则选了一条 同色系但略深的 缎面窄领带,打法简洁利落。
整套搭配 既不落入俗套的沉闷,也没有丝毫张扬浮夸,细节处透露着新颖的巧思,整体却又异常和谐。最关键的是,那偏冷的色调和略显宽松、垂顺的版型,仿佛真的能包裹住路明非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略带怯懦和游离的气质,并将其转化为一种…沉静的、略带疏离感的忧郁。
苏晓樯后退两步,双手抱臂,微微偏着头,像一位审视自己画作的艺术家,仔细打量着被她“改造”完毕的路明非。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路明非身上,那身昂贵的西装似乎真的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不同于往日的光晕。
“嗯…”苏晓樯唇角终于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轻声肯定道:
“不错。”她目光最后扫过整体效果,一锤定音:
“就这样。”
“至少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总算觉得这一早上的折腾没有白费。
就在苏晓樯对自己的“杰作”表示满意之际,宿舍门被“哐当”一声推开。芬格尔推着一辆铺着雪白桌布、摆满精致餐点的银质餐车,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
“诶!金主!您要的四人份午餐给您送来了!”他嗓门洪亮,脸上堆满了职业化的谄媚笑容。然而,当他目光扫过站在房间中央、被打理得一新的路明非时,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瞬间瞪大了。
他上下下、极其夸张地打量了路明非好几遍,然后猛地转向苏晓樯,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震惊、赞叹和“我懂了”的夸张表情:
“嚯——!”他一拍大腿,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金主!您这…”他朝路明非的方向努了努嘴,挤眉弄眼道:“这是换新的‘马子’了?”他搓着手,语气变得极其“诚恳”:
“我说实话!”他竖起大拇指,“就这气质!这派头!这才勉强配得上您嘛!”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极其嫌弃的表情,仿佛在对比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您再看看之前那个路明非!”他痛心疾首地摇头,“那形象!那气质!站您跟前,分分钟就被您的气场给爆成渣了啊!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路明非:“???”脸上因为尴尬和一丝莫名的受伤而显得有些僵硬。
一旁的绘梨衣立刻鼓起了脸颊,赤红色的眼眸狠狠地瞪向芬格尔,小手也握成了拳头。这个坏蛋!又在说Sakura坏话!想打人了!
苏晓樯看着芬格尔这活宝般的表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被逗笑了。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儿芬格尔的“谄媚”和路明非的“窘迫”,才慢悠悠地开口:
“哦~”她拖长了语调,朝路明非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你…再仔细看看呢?”
她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这,不就是你那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芬格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脖子仿佛生了锈的齿轮,极其缓慢地、一格一格地重新转向路明非,眼睛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那副表情,活像是见了鬼。
空气突然安静。
芬格尔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尴尬再到慌乱只用了零点一秒,他干笑两声,手脚麻利地把餐车往屋里一推,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就溜,嘴里含糊地嚷嚷着:“那什么…我想起来新闻部还有点稿子要审!各位吃好喝好!”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苏晓樯看着他那狼狈逃窜的背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摇摇头,转身招呼大家:
“好了好了,小插曲,小插曲~”她语气轻快,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大家吃饭,吃饭!”
…
阳光微微西斜时,一顿丰盛且略显混乱的午餐终于结束。
苏晓樯站起身,走到路明非面前,再次细心地替他理了理领带,抚平西装上几乎不存在的褶皱。她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朝他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别让校长等久了。”她语气里带着点催促,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像是送自家孩子去重要场合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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