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在深夜悄然而至,细碎的雪籽渐渐变成柔软的雪花,无声地覆盖了城市的喧嚣。清晨,林焰被窗外异样的寂静唤醒,他赤脚走到窗边,撩开纱帘,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银装素裹的纯净世界。
“下雪了。”他轻声呢喃,语气里带着孩童般的惊喜。
谢云深不知何时也醒了,从身后拥住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一同望向窗外。“嗯,今年的初雪。”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温热的气息拂过林焰的耳廓。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看着雪花悠然飘落,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变得缓慢而温柔。
“想出去看看吗?”谢云深问。
林焰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于是,早餐后,两人裹得严严实实地来到了公寓楼下那片私人的小花园。积雪不厚,刚好没过鞋底,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声响。空气清冽干净,吸入肺腑,带着冰雪特有的清新气息。
林焰像个出了笼的小鸟,小心翼翼地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他蹲下身,团了一个小小的雪球,转身看向谢云深,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
谢云深挑眉,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敢?”
林焰看着他这副笃定的模样,忽然就起了玩心,将手中的小雪球轻轻朝他掷去。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柔软的弧线,最终在谢云深昂贵的羊绒大衣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迅速融化的湿痕。
谢云深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林焰真的会“动手”。他看着林焰得逞后笑得弯起了眼睛、露出洁白牙齿的模样,那笑容在雪地的映衬下,干净纯粹得晃眼。
心底那点微不足道的被打扰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要将这份快乐永远留住的冲动。他几步上前,在林焰的惊呼声中,一把将人拦腰抱起,作势要把他放进旁边更厚的积雪里。
“啊!不要!”林焰吓得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地求饶,“我错了……”
谢云深低笑出声,到底没舍得真把他丢进雪里,只是就着这个姿势,抱着他在雪地里转了两圈。雪花落在他们相贴的脸颊上,带来冰凉的触感,随即被体温融化。
林焰搂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稳健的心跳和怀抱的温暖,看着周围旋转的雪景,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花园里回荡。
玩闹了一会儿,谢云深怕他冻着,将人放了下来,却依旧牵着他的手没有松开。两人的手都冻得有些红,但交握的掌心却是一片滚烫。
他们沿着花园的小径慢慢走着,留下一大一小两排并行的脚印。
“冷吗?”谢云深侧头问,将他有些冰凉的手攥得更紧些,试图传递更多温暖。
林焰摇了摇头,看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心里暖烘烘的。“不冷。”
走到一棵挂满了晶莹雪凇的松树下,林焰停下脚步,仰头看着那琼枝玉叶般的景象,赞叹道:“真好看。”
谢云深也停下脚步,却没有看树,而是看着林焰被冻得微红却洋溢着生动喜悦的侧脸。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仿佛缀上了细碎的水晶。
“嗯,是很好看。”他低声应和,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身边这个人。
林焰察觉到他的注视,转过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盛满了温柔与爱意的眼眸。雪花在两人之间静静飘落,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那一刻,无需言语。
所有的情意,都融在了这漫天飞雪中,纯净,无声,却深沉如海。
谢云深伸出手,轻轻拂去林焰发梢和肩头的落雪,然后俯身,将一个带着冰雪凉意、却又无比炽热的吻,印在了他光洁的额头上。
“回去吧,”他低声说,声音柔得像融化的雪水,“别着凉。”
“好。”
两人牵着手,踏着来时的脚印,慢慢走回那扇透出温暖灯光的门。
身后,雪地上那两排紧密相依的足迹,很快又被新的雪花温柔覆盖,仿佛守护着一个甜蜜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他们的爱情,也如同这初雪,洗净铅华,沉淀下最本真的模样——纯净,相依,且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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