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的日子,像是被浸在了温润的蜜糖里,每一刻都透着甜软的光泽。那句互相确认的“喜欢”,如同最有效的催化剂,将先前所有小心翼翼的靠近、克制守礼的触碰,都发酵成了理直气壮的亲密。
林焰发现自己变得有些“黏人”。
他会下意识地追寻谢云深的身影,书房、客厅、甚至只是从餐厅到厨房的短暂距离,他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飘过去。当谢云深在家办公时,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待在同一个空间,而是会抱着书或画本,悄无声息地溜进书房,窝在那张属于他的、铺着柔软绒垫的单人沙发里,仿佛只是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内心便能被一种充盈的安宁感填满。
谢云深对此,显然是乐见其成,甚至可说是纵容溺爱。
他书桌对面的那张沙发,俨然成了林焰的专属领地。有时林焰看着书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谢云深会暂停工作,起身拿过薄毯替他盖上,然后便会就着那个姿势,靠在书桌边,静静地看一会儿他的睡颜,直到腿有些发麻,才微笑着摇摇头,继续回去处理文件。
他的目光落在林焰身上的频率,也明显增高。那目光里不再是审视与评估,而是化为了更绵长、更温存的注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爱怜。偶尔林焰从书页或画稿中抬头,撞上这样的目光,会先是一愣,随即耳根泛红,却不再躲闪,而是回以一个带着点羞涩、又满是依赖的笑容。
这天下午,林焰盘腿坐在书房的地毯上,面前摊开着几张画稿,是他为那首未完成的曲子配的插画草图,线条抽象写意,试图捕捉音乐中的情绪流动。他画得专注,连谢云深结束了视频会议走到他身后都未察觉。
直到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他才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想用手遮住画稿——这些草图还太过稚嫩死人,他有些不好意思让谢云深看到。
谢云深却先一步蹲下身,手指轻轻按在了一张画稿的边缘。那上面用浓淡不一的蓝色晕染出了一片深邃的背景,几点零星的、带着毛茸茸光晕的黄色点缀其中,像是黑夜中努力闪烁的星辰。
“这里,”谢云深的指尖点着那几点微光,声音低沉温和,“是想表达 hope(希望)吗?”
林焰的心轻轻一颤。他没想到谢云深一眼就看懂了他试图表达的东西。他点了点头,小声说:“嗯,就是……觉得即使是在最暗的时候,也总会有光。”
他说的是音乐,是画,或许……也是他们自己。
谢云深凝视着画稿,又抬眸看向林焰,深邃的眼眸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柔和的暖意。他伸出手,不是去拿画稿,而是轻轻握住了林焰沾着些许铅笔灰的手。
“画得很好。”他低声说,拇指摩挲着林焰的指节,“曲子也是,画也是,都很好。”
他的肯定不像之前那样带着引导和评价,而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欣赏。林焰看着他,心底像是被温热的泉水浸泡着,暖洋洋,软绵绵。
他忍不住倾身过去,抱住了谢云深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像只寻求安抚的小兽般蹭了蹭。
“怎么了?”谢云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弄得心头发软,顺势将他搂住,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什么,”林焰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就是……很高兴。”
高兴你懂我,高兴你在身边,高兴我们变成了现在这样。
谢云深听懂了这未尽的言语。他低笑一声,将人紧紧地拥入怀中,吻了吻他的鬓角。
“我也很高兴,焰焰。”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地毯上的画稿被微风轻轻拂动,那些代表着希望的光点,在阳光下仿佛真的活了过来,轻轻跳跃。
新的篇章,在日复一日的温情与理解中,悄然翻过一页。
而未来的画卷,正等待着他们,用爱与陪伴,共同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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