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前的尘埃暂时落定。
那黑袍邪修被石敢当用浸过黑狗血、刻满镇纹的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如同一条离水的黑鱼,瘫在地上不住抽搐,嘴角还淌着黑色的污血。他斗篷被扯下,露出一张干瘪得如同骷髅、布满深紫色诡异刺青的脸,尤其额头上一个三足怪鸟衔眼的刺青,与那铜镜上的标记一模一样,只是更加鲜活,仿佛在缓缓蠕动。
九叔蹲下身,指尖凝聚一点金光,点在其眉心刺青上。
“啊——!”邪修发出凄厉的惨叫,刺青处冒出丝丝黑烟,他浑身剧烈颤抖,眼中充满了怨毒与恐惧。
“说!为何要设此毒局,害那胡家小姐?‘瞑祭’早已绝迹,你受何人指使?”九叔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邪修咬紧牙关,试图抵抗,但九叔指尖的金光如同烙铁,灼烧着他的神魂。再加上旁边石敢当那带着蛮荒气息的冰冷注视,以及林默手中那虽然冒着烟却更显神秘的仪器,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是…是主人…主人的命令…”他嘶哑着开口,声音如同破锣,“主人需要…需要那‘山灵’的力量…打开…打开‘门’…”
“主人?门?”九叔与林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主人…是‘瞑祭’最后的传承者…他找到了古老的记载…清水镇下…沉睡着一位强大的‘山灵’…若能得其认可,或强行驭使其力…便能打开通往…通往‘祖源之地’的门户…”邪修断断续续地交代着。
据他所述,那所谓的“山灵”,并非精怪,而是这片山川地脉在无尽岁月中孕育出的一缕古老意志,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亦是规则的化身,其力浩瀚,却大多在沉睡。胡家祖上,似乎与这山灵有过某种渊源,其血脉可以作为引子。
“胡秀娘…八字纯阴,元阴未泄…是上好的‘灵媒’…以她天葵之血,涂抹‘瞑祭’传承的‘唤灵镜’,再辅以秘咒…便可强行与沉睡的山灵建立联系,将其意志…束缚在胡秀娘体内…使其成为可供驱使的‘灵妾’…”邪修的声音越来越弱,“一旦成功…主人便能通过她…逐步窃取山灵之力…”
林默听得脊背发凉。这已不仅仅是害人,而是妄图窃取一方水土的根基之力!其后果,绝非胡家一门遭殃,恐怕整个清水镇乃至周边山川,都会地气紊乱,灾祸频生!
“混账!”石敢当怒喝一声,一脚踹在邪修身上,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尔等竟敢觊觎山灵!可知惊扰灵眠,地动山崩,万物凋零?!”
邪修惨笑着:“成王败寇…只恨…只恨功亏一篑…”
九叔阻止了暴怒的石敢当,继续追问:“如何解除这‘灵契’?那‘唤灵镜’既是媒介,毁去可能反噬,该如何做?”
邪修喘息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恶毒:“解除?嘿嘿…建立容易,解除难…血契已成,镜为锁,人为钥…除非…除非山灵自愿沉睡,或者…杀了‘灵媒’…否则…嘿嘿嘿…”
杀胡秀娘?那绝无可能!
“山灵自愿沉睡?”林默捕捉到关键,“如何才能让它自愿沉睡?”
邪修闭口不言,显然不愿透露。
石敢当却冷哼一声,接口道:“山灵躁动,只因被邪法惊扰,污了灵性。若能净化其受到的污染,安抚其被亵渎的怒意,展现出足够的敬意与守护之心,或可令其平息,重归沉眠。但这需要…真正的‘祭礼’,而非邪术!”
他看向九叔和林默,眼神凝重:“而且必须尽快!方才此人强行‘惊灵’,虽被林道友阻止,但山灵必然已被触动。时间拖得越久,它苏醒的程度越深,胡小姐越危险,想要安抚也越困难!”
情况紧急,必须立刻行动。
九叔当机立断,让石敢当看管好邪修,他与林默即刻返回胡家。
回到胡家绣楼,气氛比之前更加压抑。胡秀娘虽然依旧昏睡,但脸色变得更加青白,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古老威压却时强时弱,极不稳定,仿佛随时会爆发。
林默用修复了一部分的探测仪监测,脸色难看:“能量场极不稳定,峰值波动远超之前!就像…就像一个被强行唤醒,处于半梦半醒暴怒边缘的巨人!”
九叔凝神感应,也感到棘手万分:“山灵之怒,非同小可。寻常安抚咒法,恐怕如同杯水车薪。”
“石敢当说的‘祭礼’…”林默看向九叔,“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九叔沉吟道:“祭礼核心,在于‘沟通’与‘安抚’。需纯净之祭品,表达敬畏;需强大而平和的精神力量,进行引导;更需…一个能与山灵‘对话’的桥梁。”
他的目光落在林默手中的“炁频合鸣仪”上。
“此物能显化、模拟炁频,或可…作为那‘桥梁’之一。”九叔缓缓道,“但仅凭它还不够。需要将祭礼的‘意念’,通过它放大、传递出去。”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两人心中迅速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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