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水吟 第150章 冥渊试炼

服下地阶上品的“蕴神复灵丹”后，江澈在水靖柔安排的静室中闭关了整整三日。

丹药效力非凡，不仅抚平了他受创的神魂，干涸的经脉也在云冥真气的自发运转与药力滋养下重新变得充盈饱满，甚至因这次极限压榨而略有精进，虽未突破至御法期巅峰，却也稳固了后期境界，对云冥真气的掌控更上一层楼。

出关后，江澈第一时间找到水靖柔和苏芸。祭坛已被暂时封印，由水靖柔的心腹长老亲自看守。经过一番雷霆手段的清洗，玄水宫内部的水千钧残余势力已被基本肃清，宫主权威重振，但整体实力也受损不小，亟需休养生息。

静室之内，水靖柔看着气息沉稳、目光愈发深邃的江澈，率先开口：“江小友，伤势可已无碍？”

“多谢宫主灵丹，已无大碍。”江澈点头，目光转向窗外祭坛的方向，“那冥渊裂隙……”

水靖柔神色凝重：“裂隙依旧存在，我联合几位长老之力，也只能暂时加强封印，延缓其气息外泄，无法彻底闭合。其中似乎有一股古老的本源力量在维持着它。” 她顿了顿，看向江澈，“那日裂隙中传出的意念……关于试炼……”

苏芸在一旁，握住江澈的手，眼中有关切，但更多的是支持：“澈，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江澈反手握了握她微凉的手指，沉吟片刻，目光坚定地看向水靖柔：“宫主，我想进去一探。”

他理由充分：“其一，水千钧虽伏诛，但焚天谷、血刃帮等外敌犹在，我需尽快提升实力。其二，这黄泉碎片既是指引，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其三，裂隙根源不除，玄水宫终是隐患。于公于私，我都该去。”

水靖柔凝视他片刻，轻叹一声：“我知你心意已决。冥渊凶险，古籍记载寥寥，皆言九死一生。但你非常人，或许真能闯出一番机缘。” 她取出一枚冰蓝色的玉佩递给江澈，“这是‘玄冰护心佩’，地阶极品，能守灵台清明，抵御神魂侵蚀，或对你有用。万事小心，若事不可为，速退。”

“多谢宫主。”江澈接过玉佩，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温润强大的守护之力，郑重收好。

他又与苏芸温言片刻，承诺必定安然归来，便不再犹豫，独自一人再次踏上祭坛。

封印暂时开启一道缺口，浓郁的冥渊死气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黄泉牵引之力涌出。江澈深吸一口气，怀中的黄泉碎片发出幽光，与裂隙产生共鸣。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翘首以盼的苏芸和水靖柔，毅然踏步，身影没入那幽暗深邃的裂隙之中，消失不见。

……

踏入裂隙的瞬间，并非想象中的空间传送，而是一种缓慢的“沉降”。

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浓郁到化不开的冥渊死气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试图侵蚀他的肉身与神魂。怀中的玄冰护心佩立刻散发出柔和却坚定的冰蓝光晕，护住他灵台识海，将那些试图钻入的负面意念和灵魂低语隔绝在外。

而黄泉碎片则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幽光指引着方向，同时散发出一股同源的气息，让周围狂暴的死气变得温顺了许多，不再具有主动攻击性。

这试炼，从踏入之初便已开始。若无信物与守护心神之物，恐怕顷刻间便会迷失心智，化为冥渊养料。 江澈心中明悟，更加谨慎地循着碎片指引向下沉降。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脚下终于传来了实地的触感。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并非预想中的阴森地狱，而是一片无比空旷、寂静的灰蒙蒙空间。天空是凝固的铅灰色，没有日月星辰。大地是干涸龟裂的黑色土壤，零星生长着一些散发着微弱幽光的奇异植物。远处，一条浑浊不堪、寂静流淌的宽阔河流横亘在前，河水粘稠，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遗忘与消亡气息。

“忘川……”江澈喃喃自语，认出了这条传说中的河流。

就在这时，那道冰冷漠然的意志再次直接在他神魂中响起：

「试炼第一关，渡忘川。」

「肉身横渡，神魂不迷，方见真我。」

没有更多提示。江澈看向眼前的忘川河，河水看似平静，但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大恐怖。那并非是物理上的伤害，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洗涤、剥离、遗忘的规则之力。

他尝试飞渡，却发现此地禁空，强大的规则压制让他无法离地三尺。尝试以云水步踏波而行，脚尖刚触及粘稠的河水，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无数纷杂破碎、仿佛属于他又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冲击识海，要将他拉入沉沦。

「玄冰护心佩」蓝光大盛，稳住他心神。江澈立刻收脚，心有余悸。

不能沾水。

他目光扫视河岸，发现了一些散落的苍白骨骸，以及一些残缺的、似乎能漂浮在河面上的巨大兽骨。他尝试将一块较大的兽骨推入河中，兽骨稳稳漂浮，并未沉没。

借物渡河？

他选定一块足够承载他的兽骨，运劲推入河中，随即纵身跃上。然而，当他踏上兽骨，开始以真气催动其向对岸航行时，忘川河水的侵蚀之力骤然增强了数倍！无形的波纹不断冲刷着他的神魂，即便有玉佩守护，也感到意识阵阵模糊，仿佛要将“自我”的概念从灵魂中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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