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叶尘从小院中缓缓收功,一口浊气吐出,带着细微的破空声,如同剑锋掠过。一夜的修炼,他不仅彻底稳固了炼气七层的修为,对《星痕步》也有了初步的体会,身形移动间,更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飘逸。
他推开房门,正看到爷爷叶擎在院中缓慢地打着一套养生拳法,动作虽然因为伤势而显得滞涩,但神态却比往日安详了许多,眉宇间那积郁已久的愁云似乎也散开了一些。
“爷爷,早。”叶尘笑着打招呼,走过去熟练地生起小泥炉,准备煎药。
叶擎停下动作,看着孙子忙碌的背影,眼中满是欣慰。自从昨日得知叶尘获得惊天机缘后,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带着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尘儿,感觉如何?”叶擎走到石凳旁坐下,关切地问道。
“前所未有的好。”叶尘一边扇着炉火,一边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剑气,“修为已经稳固,对剑气的掌控也熟练了许多。只是那《破苍剑诀》的‘斩天意境’太过高深,目前只能感悟一丝皮毛。”
“循序渐进,切莫贪功。”叶擎叮嘱道,“意境之妙,在于水到渠成,强求不得。你如今根基重塑,潜力无穷,只需按部就班修炼,前途不可限量。”
“孙儿明白。”叶尘将煎好的药倒在碗里,递到爷爷面前,“爷爷,您的伤……”
叶擎接过药碗,看着碗中漆黑的药汁,苦笑一声,随即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老毛病了,不急。如今你已崛起,爷爷这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比吃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只要你能平安成长,爷爷就算做个凡人,看着你光耀门楣,也心满意足了。”
叶尘闻言,鼻子微微一酸。他知道,爷爷的伤势极重,丹田破损,经脉萎缩,寻常丹药根本无用。但他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将来无论多么艰难,一定要寻到能治愈爷爷伤势的天材地宝!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治好您的方法!”叶尘语气坚定。
叶擎笑了笑,没有再多说,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他知道孙子的孝心,但自己的伤势自己清楚,那几乎是大道之伤,治愈希望渺茫。他不想给孙子太大的压力。
喝完药,叶擎沉吟片刻,道:“尘儿,你修为恢复之事,虽暂时不宜宣扬,但有些准备,现在就可以做了。”
“爷爷是指?”叶尘心中一动。
“资源。”叶擎吐出两个字,“修炼一途,财侣法地,财字当头。你虽有绝世传承,但日常修炼、购买丹药、修复兵器、乃至将来布阵制符,无不需要灵石。我们这一脉如今式微,家族分配的资源杯水车薪,必须想办法自行获取。”
叶尘点了点头,他早有此意。破苍剑魂虽能引动天地灵气,但若有灵石辅助,修炼速度无疑能更快。而且,他也想给爷爷买些好一点的调养药物。
“青岚城内有坊市,鱼龙混杂,但也是机会所在。”叶擎继续道,“你可以将之前击杀那几名血刀门弟子获得的战利品,挑选用不上的,拿去变卖,换取灵石。顺便,也能打听一下外面的消息。”
叶尘眼睛一亮:“爷爷说的是。”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几件血刀门制式长刀和一些零碎物品,这些对他无用,反而是隐患。
“不过,你要小心。”叶擎神色严肃起来,“坊市之中,眼线众多,务必隐藏身份,改变形貌。血刀门的人虽然被你灭口,但他们失踪之事,恐怕瞒不了多久,对方定然会追查。还有家族内部,大长老那边,也需提防。”
“孙儿晓得。”叶尘郑重点头。他如今神识初成,虽无法做到真正的改换容貌,但略微调整面部肌肉,改变一下气质和走路姿态,还是能做到的。配合《星痕步》的些许皮毛,足以让人难以辨认。
当日午后,叶尘便悄然离开了叶家。
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灰色布衣,用一块布巾半遮着脸,刻意佝偻着背,收敛了周身锋锐的剑气,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有些落魄的散修,混入了青岚城西区那处最大的自由坊市。
坊市内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摊位鳞次栉比,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有卖药材的,有卖矿石的,有卖符箓的,甚至还有卖低阶妖兽材料的,琳琅满目。
叶尘目标明确,直接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规模不小、信誉尚可的杂货铺“百宝斋”,将那些用不上的战利品尽数卖出。那几柄血刀门制式长刀只是凡器上品,并不值钱,倒是从那头领身上搜出的几瓶疗伤丹药和几十块下品灵石,算是小有收获。
最终,他换得了将近一百块下品灵石。这对于曾经的叶家天才不算什么,但对如今囊中羞涩的叶尘而言,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坊市中闲逛起来,一方面是想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另一方面也是想听听最近的动向。
果然,在一个售卖符纸的摊位前,他听到了几个散修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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