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实乃天险之地!”眼见袁绍语气又变了,沮授也不再磨蹭,“那官渡,西有圃田泽,东有萑苻泽,我军若是进军许都,唯有此路可通!”
周围不少人都若有所思,基本的常识他们都有。
沮授看了一圈其他人,声音凝重: “曹操若屯兵于此,深沟高垒,便等于在我军南下之路,埋下一处刀锋!”
“届时,我军若想南下许都,绕道则太远,唯有强攻官渡一途!”
“但,强攻何其之难?”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但是沉默了片刻,审配立刻找到了反驳的切入点。
他冷笑一声,对着袁绍拱手道:“沮都督未免太过危言耸听!区区一个官渡,又能驻扎多少兵马?”
“你......”沮授气得一时语塞,但他也不甘示弱,立刻继续道,“就算那曹贼驻扎兵马不多,但固守之下,高垒已起,以逸待劳,死守不出,我军又如何强攻?”
“主公坐拥雄兵数十万,猛将如云,便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那小小的官渡淹了!又有何难哉?”审配强撑说了这么一句。
“正是!”逢纪附和道,“以主公天威,碾过去便是,何须如此畏首畏尾!”
“你们......”沮授实在有些无语,顿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反驳了。
这两个人,张口闭口就是主公天威,完全不考虑实际的地理和战况。
可偏偏,袁绍的眉头,却在审配的话语中,渐渐舒展开来。
他挥挥手,让沮授退回原位,开始捏着下巴思考。
对啊!
我几十万大军,难道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官渡壁垒?
他曹操兵力本就不足,就算占了地利,又能如何?
想当初,那公孙瓒,不也声势浩大,如今他那几州,不也尽归我手?
我大军一至,万箭齐发,堆土成山,填河为路,破城不过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袁绍心中的犹豫,再次被骄傲所取代。
他正要开口下令。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声急促的通报。
“报——!”
“都督郭图、淳于琼,已返回大营,正在帐外求见!”
郭图和淳于琼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大帐内刚刚升温的气氛,瞬间又冷却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帐门。
袁绍也是一愣,随即,一股更为强烈的怒火涌上心头。
他还没去找这两个家伙算账,他们竟然还敢主动回来!
延津三万大军,却眼睁睁看着颜良被杀,文丑被斩。
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让他们滚进来!”
袁绍怒吼一声。
很快,帐帘被掀开。
郭图和淳于琼一前一后,快步走进大帐。
刘备也跟在两人后面。
三人看起来倒是风尘仆仆,甲胄上满是污渍。
郭图和淳于琼脸上更是写满了“悲愤”与“憔悴”。
一进帐,这两人看也不看周围,径直走到大帐中央,“噗通”一声,双双跪倒在地。
“主公!”
郭图未语泪先流,声音嘶哑,充满委屈悲痛。
“臣等……有负主公重托,罪该万死啊!”
淳于琼更是以头抢地,砰砰作响,哭嚎道:“颜良文丑二位将军……皆因我等无能,惨遭曹贼毒手!请主公降罪!”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把所有人都看懵了。
就连跟着回来的刘备,也彻底懵了。
更别说袁绍,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质问和怒火,被这两人一哭一嚎,硬生生给堵了回去。
这是什么路数?
主动请罪?
而且,听他们这意思,颜良和文丑的死,责任还真的要算在他们身上?
审配和逢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疑。
站在后面的许攸,也眯着眼睛,捏着胡子,眼珠子悄悄转了起来。
这郭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角落里的沮授,看着跪地痛哭的二人,心里叹了口气。
“砰!”
袁绍回过神来,猛的一拍案几:“尔等麾下三万军马,却任由那曹贼斩杀我颜良文丑两员大将,尔等可知罪?!”
郭图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忠臣蒙冤”的决绝。
“主公明鉴!”
他声音突然变的浑厚起来。
“我与仲简虽然无能,不能击溃曹贼,但在延津前线,与那曹贼主力,血战数日,寸步未退,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之死,罪不在我等!”
“请主公明鉴啊!”
“什么?”袁绍眉头紧锁。
这和他之前收到的情报,好像不太一样。
但是,之前倒是也收到了这两人打了胜仗的消息。
袁绍,又犹豫了。
“主公!”郭图见状,立刻趁热打铁,“那曹操狡诈无比,亲率其麾下精锐,猛攻我延津大营!徐晃、乐进之流,轮番冲阵,攻势如潮!”
淳于琼立刻抬头附和:“正是!我与公则将军,身先士卒,日夜坚守,死死拖住了曹军主力!若非如此,曹军早已长驱直入,我军侧翼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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