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票口前的人流如蜿蜒的游龙,在晨光中缓慢蠕动。
柳如烟举起手机亮出预约码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方言吆喝:
“别挤!我孙子的鞋都要被踩掉了!”
叶凡不动声色地侧身,为那对扛着婴儿车、满头大汗的年轻夫妇让出一条缝隙。婴儿车里熟睡的孩子脸蛋红扑扑的,对周遭的喧嚣浑然不觉。
穿过幽深的午门,眼前豁然开朗。
太和殿广场的恢弘撞入眼帘。
清晨的故宫,空气清新微凉,弥漫着松柏的清香与历史的沉香。
朱红的高墙、金色的琉璃瓦在纯净的晨光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沉淀着无言的厚重。
柳如烟亲昵地挽着叶凡的臂弯,漫步在空旷无比的太和殿广场。
巨大的广场在眼前铺开,尽头是巍峨的太和殿,象征着曾经至高无上的皇权。
飞檐上的脊兽沉默地俯瞰着这对渺小的身影。
“站在这里,都觉得自己像一粒被历史吹散的尘埃。”
柳如烟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叶凡的衣袖,目光敬畏地扫过四周宏伟的建筑。
“嗯!再辉煌的帝王,再宏大的宫殿,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流逝,最终不过黄土一抔。”
叶凡的目光同样扫过这座庞大的建筑群,眼神深邃而平静,带着超越年龄的通透。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柳如烟的手背,忽然话锋一转:
“但有些东西,时间带不走。你看这些榫卯结构的殿宇,历经多少地震依然巍然不动;看这排水系统,六百年不涝不淤。”
他的手指划过虚空,仿佛在勾勒那些看不见的智慧结晶:
“这才是真正的永恒。”
晨风拂过他的额发,露出那双格外清亮的眼睛。
远处纪念堂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叶凡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而坚定:
“还有那些真正改变了民族命运、活在人民心中的巨人。他们或许没有金銮殿,但他们的思想,他们的精神...”他轻轻按住胸口,“在这里,在千千万万人心里,永远活着。”
他的内心是激动的。
因为下午要去瞻仰他心中最伟大的人!
.........
阳光在保和殿的金色琉璃瓦上跳跃,将六百年的辉煌折射成耀眼的光斑。
柳如烟踮起脚尖举起手机,镜头里却挤满了挥舞着自拍杆的学生——他们鲜亮的防晒衣和夸张的pose完全挡住了庄严的殿宇。
“算了!”
她无奈地放下手臂:
“攻略说该去珍宝馆…”
话音未落。
斜前方传来孩童的尖哭和瓷器碎裂的脆响!
保和殿侧的石阶上,一个穿恐龙T恤的小男孩正趴在地上,膝盖渗出的血珠在汉白玉地面上格外刺眼。
他膝盖磕破渗血,吓得哇哇大哭。
他怀里抱着的青花瓷仿制品已经碎成十几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釉光。
旁边一对中年夫妇惊慌失措地想去抱,却被汹涌人潮推搡得踉跄。
叶凡的身影已经闪到跟前。
“请让一让!孩子受伤了!”
叶凡的声音并不高,却像一柄利剑般穿透嘈杂的人群。
周围推挤的游客闻声一顿,下意识让开了一条通道。
他左臂如分水之势拨开拥挤的人潮,右手稳稳托住男孩腋下,一个转身就将孩子护在了宫墙内侧的安全地带。
柳如烟已经蹲下身,从包里利落地抽出湿巾和随身碘伏棉签,动作轻柔却迅速地为男孩擦拭伤口。
男孩膝盖上的血痕混着灰尘,她一边消毒一边轻声安慰:
“没事的,只是擦破皮,很快就不疼了。”
“小磊!吓死妈妈了!”
一位穿着浅灰色亚麻连衣裙的女士踉跄着冲过来,脸色煞白,声音发颤。
她身后跟着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额头沁着细汗。
他目光扫过叶凡沉稳的动作和柳如烟熟练的处理,感激又惊讶,连连向叶凡和柳如烟连声道谢:
“太感谢你们了!这孩子太皮了,非要买那个瓷瓶......”
男孩抽抽搭搭地指着地上碎裂的青花瓷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给…给哥哥的…”
父亲摇头轻叹,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烫金名片递来:
“我姓陈,陈建国,这是我爱人。”
说着指了指身旁眼眶还泛红的女士:
“小儿子叫陈小磊,他哥哥...”
话到一半,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骄傲的神色:
“今年刚被南大考古系录取。这小子非要买个故宫瓷瓶给他哥哥当开学礼物,结果...”
叶凡接过名片(金陵XX科技公司总经理陈建国)。
柳如烟突然惊喜地轻呼:
“太巧了!叶凡也刚被南大录取!”
她轻轻推了推叶凡的肩膀,又蹲下身对抽泣的小磊柔声道:
“碎碎平安是好事呀,姐姐带你去文创店重新挑个更特别的礼物好不好?”
陈建国夫妇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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