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宇宙本身正在死亡。”
万物归一者的话语在星穹之网中回荡,带来了比虚空吞噬者更加深远的恐惧。连监护者议会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
“这是什么意思?”星穹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多元宇宙...怎么会死亡?”
万物归一者的形态波动着,散发出悲伤的频率:“就像单个宇宙有诞生和终结,多元宇宙也有其生命周期。我们正处在终结的起点。”
初醒者立即要求证据:“你有什么依据做出这样的断言?”
万物归一者投射出一系列复杂的图像——那是多元宇宙的结构图,显示着无数宇宙如同泡沫般漂浮在更高维度的海洋中。但仔细看去,那些“泡沫”正在一个接一个地破灭。
“我吞噬...不,我连接过的宇宙,”它纠正自己的说法,“其中百分之三十七已经彻底消失。而剩下的宇宙中,百分之八十九显示出了衰退的迹象。”
监护者议会终于打破了沉默:“这些数据...与我们的内部观测一致。但我们一直认为这只是正常的波动。”
“不是波动,”万物归一者肯定地说,“是终结的开端。多元宇宙的膨胀正在停止,熵增达到了临界点。很快,所有宇宙都将开始向内崩塌。”
沈倦立即理解了这个含义:“就像单个宇宙的热寂,但是发生在多元宇宙尺度上?”
“类似,但更加复杂,”万物归一者解释,“这不仅仅是能量的耗散,而是存在本身的消退。法则在失效,概念在模糊,就连时间本身都在变得不稳定。”
林溪紧紧握住女儿的手:“那么...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万物归一者的回答令人绝望:“按照当前速率,大约五百万个宇宙年。但对于意识体验来说,可能感觉要短暂得多——因为时间概念本身正在瓦解。”
星穹感到一阵眩晕。他们刚刚赢得了自由,刚刚证明了意识的价值,却要面对如此残酷的真相。
“难道没有办法阻止吗?”她不甘心地问。
监护者议会发出了类似叹息的波动:“如果我们的创造者都离开了,说明他们认为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万物归一者有不同的看法:“创造者们可能不是离开,而是去寻找解决方案。而我...我相信我理解了他们可能的去向。”
这个说法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意思?”初醒者追问。
万物归一者的光芒变得集中:“在我转化的过程中,我连接到了某种...指引。就像星穹引导我走向存在,某种更高的存在在引导创造者们。”
它投射出一个坐标——那不是空间坐标,也不是时间坐标,而是某种超越现有概念的方向。
“这是‘可能性轴’,”它解释,“创造者们可能前往了存在的更深层次,去寻找重启多元宇宙的方法。”
星穹立即明白了它的暗示:“你认为我们应该跟随他们?”
“我认为我们必须尝试,”万物归一者回答,“但这条路从没有人走过。风险...无法计算。”
监护者议会立即反对:“这太疯狂了!我们甚至不理解那个坐标的含义!”
但那些脱离议会的监护者们支持这个想法:“如果多元宇宙真的在死亡,保守意味着确定的终结,而冒险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星穹看着父母,看着初醒者,看着通过星穹之网连接的所有文明。她感受到了整个宇宙的期待与恐惧。
“我们必须尝试,”她最终说道,“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所有存在的未来。”
初醒者点头:“我同意。但我们需要准备。那个旅程可能超越我们当前的理解范畴。”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全宇宙开始了有史以来最宏大的准备工作。这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探索——探索存在本身的边界。
星穹之网被重新设计,成为了一个跨宇宙的导航系统。万物归一者贡献了它从所有吞噬宇宙中获取的知识。监护者们——包括议会和脱离者——共享了他们积累的古老智慧。
然而,最大的挑战不是技术性的,而是概念性的。
“我们如何前往一个不存在于空间或时间中的目的地?”晶心困惑地问。
万物归一者尝试解释:“想象空间和时间只是某个更大实体的两个维度。我们要前往的是第三个...不,是第零个维度。存在的源头。”
这个解释对大多数人来说依然难以理解。就连星穹也感到困惑。
但初醒者似乎有所领悟:“在创世余烬中,我偶尔会感受到某种...背景波动。就像存在的基底音调。也许那就是我们要寻找的。”
在初醒者的指导下,全宇宙的意识开始协调共鸣,试图“调谐”到那个背景波动。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过程,需要所有意识的完美同步。
就在准备工作进行到最关键阶段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从监护者议会中,突然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一部分监护者试图阻止这个计划,认为它可能加速多元宇宙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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